元熙换了一身女装匆匆从房里出来:“备车,去卫府。”
卫府?秦顺不知道她到底在折腾什么,可看她的脸色,这会儿是断然不会解答问题的。秦顺应了一声,叫人赶来马车停在太子府门口。
卫府门外也停了一辆马车,看样子是女人用的。这车停的当当正正,把卫府大门堵得严实。元熙一掀轿帘便看见了,那车上还坐着一个和王府的车夫,正在打盹儿。
绕过萧墙,元熙差点绊了个跟头,满地摔碎的花盆,瓷片陶片泥土花朵散乱一地。小丫头们都不敢进屋,躲在回廊下面挤成一团,见元熙进来,忙向她招手:“三小姐这会儿千万别进去,大小姐回来了,正在闹呢。”
元熙略一舒眉,她来的倒快。
“她在跟谁闹?”
小丫头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小心翼翼的指了指元熙:“原是找三小姐闹的,可三小姐不在,便冲老爷和老太太撒了一通火,老太太气的头晕,被菊香扶进房里了。”
“二小姐回来过吗?”
小丫头们纷纷点头,但马上又有点慌乱:“二小姐是被大小姐带回来的,大小姐气坏了,骂二小姐勾引王爷,还说,还说贱货不值钱什么的。”
到底谁是贱货啊?元熙冷下脸,只要我卫元熙还活着,就没人可以欺负元月。
她凌然穿过前堂,还没进花厅便听见里面又哭又闹的躁乱,丫头婆子们劝慰的声音汇成一片,啪的一声,花厅里一片死寂,像是有人挨了打。
门是半敞开的,元熙抬脚踢了一下,门便霍然敞开。
“这是谁啊,敢在这个地方撒野。”元熙微微扬起下颚:“大姐,如今你也嫁了人,行事该稳重些的,不想还是这么刁蛮。你还敢冲父亲和祖母撒泼,没人治你便想翻天吗?”
元月坐在地上,连连向元熙摆手,示意元熙快跑。
元嘉楞了一下,很快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神色,顺势将手里一个琉璃花瓶砸碎了,只捏着瓶口,将尖锐的一面冲着元熙:“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我?”
“放肆,放肆!”卫东书重重拍着桌子:“还不快把东西放下,你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元熙冷笑一声,反倒大义凛然:“你不是想冲我来吗?那我就给你个机会,冲我来啊!”
元熙一凛,反倒让元嘉没了主意,方才元洁教她的那些撒泼打滚儿的伎俩一时间无从施展。
这跟元洁说的可不大一样,她说过软的怕硬的。只要自己硬气起来,连爹跟祖母也不敢把她怎么样,这些道理怎么一到卫元熙这里就统统不好使了呢?
元嘉拧眉道:“你以为我不敢!”
元熙又往前上了几步:“我看你就是不敢。”
“熙儿,不要激她,你姐姐心里难过,这也……”卫东书还没劝完,便被元熙抬手拦住了。
元熙漠然盯着元嘉,垂眼在她手中瓷片上扫了一眼,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真有种就往这儿划,要是没能耐就给我滚出卫府,选一样儿吧。”
元嘉手抖了抖,依着她恨起来,她真想捅上十几次,但越想越没胆气。和郡王是绝不会保护自己的,就算他有这个心,也没这个力。卫元熙却不同,不仅自己身居高位,背后还有一个为了她可以不顾一切的太子。
元嘉打了个寒颤,终究没敢划下去。
“你害死了我娘,还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卫元熙,你欺人太甚了。”元嘉丢掉瓷片,捂着脸哭了起来。
元熙冷笑一声:“你娘是自作自受,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她被花穗的鬼魂拖进莲花池溺水身亡,可你倒是说说,花穗又是谁杀死的?”
“你!你胡说八道,这世上哪有什么鬼怪,分明是你们设计……”
“你承认这世上没有鬼怪了!”元熙的性情忽然有些暴怒,她一把挒过卫元嘉的衣领:“是谁诬陷我是天煞孤星,是谁给成庸下毒,又是谁收买了大夫和道士?现在你说没有鬼神,晚了!”
元嘉被元熙一吼,吓得心肝颤了颤,怯生生的望向卫东书:“爹,我……”
“你这会儿知道找爹了?刚才你在干什么?仗着自己是和王府的小妾,仗着爹跟祖母有心疼你,便在家里摔摔砸砸,你的礼义廉耻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元熙有爵有俸,元嘉自知惹不起,便瞥了地上的元月一眼,噗通一声跪倒在卫东书脚下:“爹,您原谅女儿吧,女儿也是气急了,二妹趁女儿不在,竟然上门勾引王爷,我实在是……您要给女儿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