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小公寓。
念清脱下不高的高跟鞋,倚着门口,有些累,不想动。
“清清?”宴子的声音,从客厅里,传来。
“嗯,是我。”念清应声,穿上拖鞋,走进去。
“怎么样,都搞定了吗?”宴子拿起遥控器,将音量调小,知道念清今晚,是去见官少砚的父母,赔罪。她看着念清,走进厨房,打开冰箱:“官少砚有没有为难你?”
念清摇头,官少砚根本没来。
她拿了两罐冰啤酒,关掉冰箱,打开一罐边喝,边说:“算是搞定。”
宴子轻呼,跳下沙发,走过去推推念清道:“我请你出去吃宵夜,庆祝你恢复自由。”
念清笑着摇头,将另一罐啤酒递给宴子,走到沙发前,坐下,拿起遥控器,不停换台、喝酒。
“你干嘛?”宴子拿着啤酒,坐过去问。
“今晚,官一依骂我无耻。”念清喝完一罐冰啤酒,白希手指,一根根攥紧:“我很生气,想骂回去。但我突然心虚,我没有资格为自己堂皇开脱。”
宴子猛地搁下啤酒,气急:“你别往自己身上扣帽子。她有什么资格骂你?无耻的,是他们,不是你。他们一家都无耻!官少砚这么渣,对着你玩过多少女人,他还和陆川是朋友,想起他们两个,我就火大!”
念清深呼吸,平心而论:“宴子,你是我朋友,所以,你会偏颇我。但以正常人的角度,我是真的无耻,我在靠顾清恒,撇开官少砚。”
“没有顾清恒给我的项目,我不可能这么容易和官少砚解除婚约。我在占顾清恒的便宜,我知道他很慷慨,我没有能力还他,我只能一直陪他上、*……”
越说,越乱。
宴子忍不住打断:“你不要钻牛角尖。谁不想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你和官少砚一起,是苦难,现在撇开他,不好吗?”
“至于,顾清恒……是他先喜欢你,你控制得了自己,可你控制得了他吗?你能让他不靠近你吗?这都不是你说了就算的事。”
念清摇头,手指轻按额头,很乱:“我知道。可我现在,真的有点过分依赖他。有问题,我会下意识指望他帮我,他不是我的什么人,我怎么可以事事倚靠他?”
“他想帮你,你接受,能让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宴子看着念清,说道。
她知道念清,有一根敏感的神经。
念清的性格养成,习惯有事情自己扛,很害怕自己,丧失独立的能力。
宴子继续开导:“清清,你没有做错,不要自己将错揽上身。反正,顾清恒不缺钱,你接不接受,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痛痒。你先顾好你自己,别管其他人的看法。”
念清缓过一口气,宴子的话,让她堵住的思维,渐通:“也是真的自私,接受的,净是些对我自己有利的事。”
念清有时,也觉得自己现实得不行,她也想,稍微不食人间烟火一些。
宴子不觉得这有何不妥:“你不是顾清恒,也不是念紫。你是念清,光为自己的生活做打算,就已经够吃力。你无法慷慨,只能自私,这个社会都这样,先过好自己的日子,再说。”
不是矫情,现实容不得你矫情,先过好自己的,才是真。
念清懂,有时她会想得多,之后,她都会慢慢扳回来。
她起身,去厨房,再拿一罐冰啤酒,开了喝。
她今晚,还是需要一些酒精。
“宵夜不出去吃了,我叫外卖,顺便,开导开导你。”宴子边打外卖号码,边对念清说。
念清喝着啤酒点头,没意见,付钱的人做主。
30分钟。
外卖送到,一斤半小龙虾,*辣。
念清吃了几个,辣得不行,冰啤酒喝完一罐又一罐。
宴子满嘴油地说,故意点*辣,让她辣辣,看能不能辣出她的眼泪。
念清哭笑不得,眼泪没辣出,嘴唇却是红肿。但心情,反而畅快许多。
她目前,尽量不想去想复杂的,先打算好自己,日子过得好,以后的路,也会容易走一些。
……
***
洗完澡。
念清嘴上的红肿,还没消,已经喝了好几罐啤酒,不能再喝,宿醉明天还要上班,辛苦的是自己。
吹干头发。
念清坐到*旁,拿起手机,看了眼闹钟,将近10点。
她在考虑打电、话给顾清恒,说说签约项目的事。
这个,是需要预约时间的,顾清恒平时工作,很忙,行程应该都排满。
拨打了顾清恒的手机号码,念清决定先提前和他沟通好,时间安排,一切看他。
电、话,“嘟——”了两声,很快就被接起。
“吃晚饭了吗?”顾清恒声音温和,他那边,有明显的杂音,应该不是在家。
念清笑。“早吃了,你呢?”
顾清恒回她:“还没。”
念清蹙眉问:“你在忙?”
顾清恒的声息有着淡淡的笑意,没说清,反问念清:“你有事?”
念清将念海,以及项目签约的事情,告诉顾清恒。
夜晚的原因,她的声音,比平时要轻柔温婉,是在说公事,却又像在说情话。
顾清恒听得入迷,一字一句,念清的每一个声息,都收入耳中,藏在心底,喜欢得不能自己。
直到念清,将话说完,很久,他才回复道:“现在端午,不在我身边,我这个星期的时间,都排满了。我需要改动一下,过两天,我给你个日期。”
念清听完后,连忙道:“不急的,你先将你的事忙好。这个星期不行,可以等下个星期,你不要改行程。”
“我很急。”顾清恒声音低沉,认真得让念清一愣:“你的事,很重要,我想快一点完成,其它事,都可以拖。”
推掉一些利益不要,也无所谓。
顾清恒在和念清,有真正的交集之前,几乎,没日没夜地工作,鲜少有个人生活,事业心重得,连顾家的长辈,都看不过去,要求他放假。
他现在,有心想放缓一下自己,去追求他真正,想拥有的。
念清咬唇,无奈:“……我的事,才是可以拖。其它事,你拖了,要吃亏。”
顾清恒在笑,声音莞尔:“乖一点。”
念清轻轻嗯了声,无法再说,其它。
顾清恒执意的,很难让他,改变。
“现在10点15分,你要睡了吗?”顾清恒在那边询问。
“还没这么早。”念清吃完辣的小龙虾,又喝过酒,精神正有劲。
“那陪我说说话。”顾清恒的声音,低了低,有些慵懒。
“你又压力大?”念清笑着问,陪他说话,倒是无所谓。
顾清恒踌躇两秒,坦诚地道:“我只对你,我,以及我家人的事情时,才会有压力。其他的事,还不足以让我有压力。“
顾清恒接手顾氏已久,生意上的事,对他而言,更像一个聪明人操纵的游戏。
当财富与地位,达到一个高度时,金钱,反而只是一个数字。
这,是个极有能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