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八章
庶女身世
想到要和梦溪双宿双飞,只有他们两个,萧俊端茶的手忍不住轻轻的颤抖,猛喝了一口茶,强按住那颗砰砰乱跳的心。
溪儿会随他去南方吗,望着屏风的眼神期盼夹杂着一丝担忧。
正想着,只见知春扶着梦溪转过屏风,缓缓地走了进来,见二爷正喝茶,梦溪上前轻轻一福:
“二爷安,婢妾不知二爷回来了,有失远迎,请二爷宽恕”
有失远迎!这些日子从没见你迎过。
当然了,这些二爷只能心里碎碎念,是不会说出来的,好像这些规矩都是他给养成的,闹到现他想见她,就得先去请。放下茶杯说了声:
“溪儿坐。”
“谢二爷”
梦溪扶着知春,二爷旁边坐下,一股若有似无的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对香气情有独钟的二爷不觉吸了吸鼻子,这香可是他从没闻过的,想起七巧节,她送给几个姑娘的荷包里的香,就是他从没见过的,难到她会调配香料,怎么和他连提都没提过?皱皱眉,不觉深思起来。
“二爷”
红珠见二爷不语,二奶奶像个佛,二人就像呕气似的比谁先开口,想想二爷传二奶奶过来,一定有事,这才轻轻叫了一声,打破了沉默。
听到红珠的声音,二爷才回过神来,见厅里的人都看他,轻咳一声,说道:
“我明天一早去南方,溪儿给准备一下”
“明天一早走!这么急,要去多久?”
“看情况而定,少则一年,多则二年”
“这么长时间!”
靠,她的休书还没拿到呢?
他一走一年,那她的休书怎么办,她的颐春堂可以让她衣食无忧,安心地做个米虫,但却对抗不了萧家的势力。
没有休书,就算她偷跑出府,两天半就会被抓回来了,她那没事都找事的恶婆婆还不得把她当作与人私奔的荡妇给浸猪笼!前世的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她可不想亲自跑古代来个真人秀。
“喔,我病了近半年,南方的生意都撂下了,这次去需要久一些”
萧俊听了梦溪吃惊的语气,心一甜,语气也温柔了许多。
梦溪想了想,开口说道:
“二爷一去这么久,那还真得好好筹备一下,明日就走有些急了,二爷能不能拖两日,婢妾好好安排一下”
能拖几日好,几天就够了,她一定会这几日内闹着他写下休书。大太太的鸟气,她受够了。
“大老爷和老太君都定好了,明日就走,溪儿不用太麻烦,左右有银子,缺了路上买就是。”
“婢妾知道了,这就让大姨娘去安排,二爷还有别的事儿?”
梦溪眼见没得商量,顿时萎顿下去,这次不行,再慢慢想办法。
这萧府,她是一定要出的!
收回了心神,这才想起二爷要出门一年多的时间,说是不用太准备,毕竟是世家少爷,总不能太草率,要打点的太多,这么急,可真得抓紧时间打点,不觉心急起来。
萧俊听了梦溪的话,竟端起茶杯喝起茶来,梦溪心里这个急啊,出门这车啊,马啊,吃的、用的要备的东西多着呢,赶情不用你张罗,你不急,还这喝茶,至少也让我赶紧去准备啊。
良久,萧俊才放下茶杯,抬起头来说道:
“溪儿,那个,那个我去南方巡视生意,老太君让我带一个妻妾过去,你看…”
“那二爷想带谁过去,婢妾这就去安排”
梦溪问完,见二爷久久不语,试探着问道:
“要说出门,后院四个人,方便带的只有红玉和翠平,这两人都很伶俐,心也比较细,红玉伺候二爷的时间长一些,知道二爷的脾气秉性,依婢妾之见,不如带红玉,婢妾吩咐她准备一下”
萧俊听了这话,面色一冷,猛地放下茶杯,起身走了出去。
靠,又猜错了,他想带张姨娘?可张姨娘的萍儿才四岁,舍得把女儿一个人留府里吗?
难道二爷想拖家带口的去南方打工,晕!
左右二爷从来都是喜怒无常,现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忙吩咐人去各院子把姨娘们都叫过来,梦溪开始为二爷出门的事情忙碌起来。
不愧是世家,有人有银子就是好办事,本来很仓促的事情,梦溪仅用了一个下午,天傍黑的时候,便一切都准备停当,让红珠去回了二爷,和知秋等人回到东厢休息去了。
二爷无比郁闷地倚床上,他今天可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向溪儿提出他要带一个妻妾出去,任谁用膝盖想都能猜出他那语气分明是想带她去南方,只带她一个,两人过双宿双飞的日子。
可她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明知红玉和翠平是他不愿见的两个人,一个是他忌讳的,一个是他厌恶的。
却还不开眼让他二选一,一句话没把他噎死,也恨他一面对她的时候就失去了素日的冷静,一个回合就败了下来,竟真的这么一甩手就出去了,现哪有脸回头求她跟他一起去南方!
正无奈间,红珠进来传话:
“二爷,萧夏回来了,说有急事见您”
“什么急事,不能等明日吗?这么晚了,竟跑到内宅来?”
“奴婢不知,奴婢问过,他不说,奴婢原也想左右明日他也跟您一起出行,什么事路上说就是了,可他说天大的事,一定要现见你”
“天大的事!他人呢?”
“门外候着”
“让他去书房等,衣”
二爷说完,起身下了床,红珠一见,忙说道:
“二爷,这么晚了,您明日还得起早赶路。”
听了红珠的话,二爷想了想,说道:
“让他来这!”
红珠应了声,走了出去,不一会,带着萧夏走了进来,萧夏来到内室,见二爷穿着衣坐椅子上,正喝着茶水,见他进来开口问道:
“什么事?这么急?”
“二爷”
萧夏叫了声二爷,就住了嘴,看着立一边的红珠,萧俊见此,冲红珠说道:
“红珠,你先出去,守门口,不要让人进来”
红珠应了声,转身走了出去,回身将门带上,萧夏见门关上了,这才上前一步,凑到二爷跟前,小声说道:
“二爷,前些日子派去李家的人回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打探到了什么?”
“二爷,奴才为了稳妥,觉得这事不易派太多的人出去,免得二爷背后打探二奶奶的底细传出去,好说不好听,便只派了萧垣去,刚回来,这萧垣告诉奴才,他李家附近租了一间房子,化名李恒,住了近一个多月,才打探的清清楚楚”
听了萧夏的话,二爷脸上闪过一丝不悦,冷冷的说道:
“清清楚楚!二奶奶的身世还很复杂不曾?”
“二爷说的不假,二奶奶不是李家嫡女,是李老爷五房小妾赵姨娘所生,是庶女,李老爷只有一个嫡女,闺名叫李梦飞,今年15岁,年长二奶奶两岁,长相不及二奶奶十分之一,此人骄纵任姓,不守妇道,听说已和通政司参议钱玫的小公子钱君豪订了亲,明年二月迎娶,但仍和几个富家公子往来频繁,牵扯不清,二爷,只因当时老太爷给您订亲时,只写了李家嫡女,没写生辰八字,让李家钻了空子,按说以老太君和大老爷的精明,不应出这种差错,只因当时二爷病重,老太君和大老爷都急昏了头,李家能把姑娘送来冲喜就是天大的欢喜了,竟没认真查过,二爷,二爷,您怎么了?”
萧夏正说着,抬眼现二爷脸色惨白,手的茶杯生生地被捏碎了,茶水撒了一身,鲜血顺着手掌流了下来。
萧夏是萧府唯一知道二爷心事的人,刚刚听了萧垣的话,二话没说连夜给二爷报信,虽也有心理准备,却没想到二爷会这样震惊,也傻了,上前一步要看二爷的手,被二爷一把推开:
“继续往下说,还有什么?”
“二爷”
“继续说!”
对上二爷刀一样的目光,萧夏打了个冷战,眼见着二爷的手流着血,却也不敢再上前,立那接着说道:
“听萧垣说,这二奶奶因为生得比姐姐漂亮,娘家常受姐姐欺负,虽也是小姐,据说被李夫人和李梦飞使唤得连个下人都不如,要不二奶奶怎么会做一手好菜呢,想是娘家时天天被逼着下厨,奴才还听萧垣说,二奶奶进门前,听说要她代姐出嫁,曾上吊寻死,后来被救下软禁起来,李老爷天天派人看着,逼着学规矩,直到冲喜那天才放出来,听说吃了不少苦,想来二奶奶身体孱弱是娘家时捞下的病根”
“这么大的事,这么长时间,萧府怎么竟没人知道?”
“二爷,萧府不是没人知道,而是知道的人给封了口!”
“什么,封了口,萧府还有谁知道这事儿?”
“奴才不知,萧垣说,偶尔听和梦飞有染得一个公子醉酒后说过,萧府有人出了银两,还威胁说,如果敢说出这件事,小心他们全家的性命,所以,萧恒花了这么多长时间和精力才打听出来。”
“这么大的事,竟是萧府的人给封的口,谁这么大的胆子?又有什么目的?那些人一点口风也没露出?”
二爷听萧夏说梦溪庶女的身世竟是被萧府的人封了口,震惊之夹着一丝不安,生出一种像棋子一样被人控制的感觉。
自言自语的问了出来,萧府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只听萧夏说道:
“事体重大,萧恒再三打听那封口之人的长相特征,想判断是谁的人,那些人只说封口的人拿着萧府独特的玉佩,打着萧府的旗号,剩下的什么都不肯说。”
萧夏说到这,看了二爷一眼,见他低头沉思,接着说道:
“奴才斗胆猜测,萧府敢这么做的人,只有三个,老太君,大太太,大老爷,这三个人都万分疼爱二爷,绝不会做对二爷不利得事,所以,奴才想破头也想不明白,那人当初知道了这事,为什么不早点揭出来,而是封了口,真的只为萧府的体面吗,可这事儿毕竟有违,当真隐瞒下来,有朝一日二爷接任家主,那是欺骗老祖宗的大罪啊,老祖宗天上看着呢!”
听了消夏后一句话,二爷身体猛的一颤,沉吟半晌,冲萧夏说道:
“连夜派人封口,告诉萧垣,这件事不许再提,尤其老太君、大老爷和大太太,绝不能让他们知道我已知道了二奶奶的身份。”
“奴才知道这事儿重大,一听了这事儿,立刻就让萧恒封了口,听萧恒说,这李家摄于萧府的势力,也不敢张扬,梦飞是以庶女的身份和钱家换的庚帖,梦飞因为这事,曾大闹李府,说是她明明是嫡女,却以庶女的身份出嫁,将来一定会婆家受气,闹着要来萧府澄清,正了她嫡女的身份,李老爷气得了狠,用了家法,连李夫人都一起罚了,这才不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