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了校,耿梅有地方去。她熟门熟路去了网吧,值班室里有人,老板陈立仰面朝天躺着玩俄罗斯方块。和他打了声招呼,耿梅在另一张单人床和衣睡下。夏天已经过去,床上铺的还是席子,她蜷成一团迷迷糊糊睡去,直到陈立过来推醒她。
“喂。”8W小灯泡的光晕里,陈立皱着脸,不由分说把一团东西塞到她手里,“去换了。”
是男式的T恤长裤,还有包卫生棉,耿梅从恍惚到惭愧,没想到血染在裙上了。她抓起衣物进了厕所,将就用卫生纸和自来水擦干净自己。厕所又窄又小,门也坏了,怕有人过来,耿梅用脚抵住门,换上了陈立的衣裤。他瘦,衣裤尺码小,勉强能穿。
出来时陈立裹着床毛巾毯已经睡了,头脸蒙得严严实实的,呼吸沉稳。耿梅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多,这一夜真够折腾的。
夜色深沉,外面并不安静,键盘敲击,低声交谈,也有吃方便面的淅沥哗啦。耿梅用手背抹了下嘴,奇怪,此刻只记得小笼包很美味,却记不起是怎么样的美味了。刚才只想着赶紧找地方睡觉,明早还有课,这会心事上头了:怎么办,因为她笨,所以她现在已经不是姑娘了。
跟针扎了似的,耿梅捧着头龇着牙没办法继续往下想,耿希肯定不会放过她,父母肯定站在耿希那边。然而做都做了,除了骂自己几声外还能怎么样。拖过这几年就好了,他们总不能一直盯着她非嫁给谁。
只要有一个男朋友,耿梅呆滞地看着天花板。睡意上来,失去清醒前一秒她仍在默念,得赶紧找一个条件够好的男朋友。
第二天耿梅走路时仍扯着疼,可是课还得上、工还得打。晚上回到宿舍,她才知道胡悦来过,把那只表又送了过来。昨晚耿梅走得匆忙,把包拉在房里了。胡悦留口信,说他们已经走了,谢谢她的招待。
耿梅曾暗暗发誓再也不去找赵正阳,即使他找她,也绝对不再理他。然而这个人居然真的没事人般走了,她胸口憋住了口气,差点哭出来。足足有好几天,耿梅沉默寡言,变成了闷嘴葫芦。
到了下个周末,耿梅趁白天时间多,拿起刷子用洁厕粉把网吧的马桶和地面刷了又刷。进出的男生太多了,又都不讲究,一天下来就脏得稀烂,上次她请假了一天,这里臭得能熏死人。
“搞它做什么,没两天又脏了。”陈立神出鬼没,在她背后说。
耿梅回头笑笑,“已经好了。”厕所变得光亮如新,弥漫着柠檬味,她用力拧干拖把,晾在窗台上。干了太久活,脱下手套时她手上仍留着浓重的橡胶味,洗了两遍还有。
耿梅冲了把脸,抹着水珠往值班室走去。陈立在后面一把拽住她,“有人。”拉得晚了点,耿梅已经听见里面的动静,她顿时僵在原地,这不是头一次有这种事。陈立好说话,情到浓时的小情侣都不避忌他。只是从前耿梅不懂,现在她懂了,那些意味着什么,所谓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她猛地转身,撞进陈立怀里。
陈立握住她的手,看着她,始终没放开她的手。
姑娘家不能够沾这种事,该躲着、远着,然而她不是姑娘了,耿梅口干舌燥,陈立未尝不是一个好对象,他家有钱,他又在做生意,除了这他还有套房子。而陈立,她知道的,他没有女朋友,一直没有。
陈立左右看了下,把耿梅拉进厕所,那里仍然有洁厕剂淡淡的柠檬味。
耿梅闭上眼,又怕又窘,却没有阻止他的举动。
陈立莽撞地进入了主题。
还是痛。
耿梅低低地尖叫一声,退缩着,躲闪着。可是他不放开她,她挣扎着,他胡乱地喃喃低语,“马上就好。”耿梅使劲想推开陈立,不过即使她不配合,他也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