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青云劝道,“那我觉得你也不必急于一时,最近我在理事会内部的那个派系,越来越抬头了,其他几个社区那边,也跟我们通过气会设法打压这三家,要是能把他们逼得急了,你钓他们的把握也就更高,我们的余裕也更大。”
那天凌晨,正是孔青云给关洛阳提供了那些理事逃跑的路线图,又告诉关洛阳,哪些人是可以留下的。
这个双重身份的安全部组长,不管是哪一个身份,都能做到不是孤军奋战。
对他这种高效挑盟友、养部众的能力,关洛阳也是挺羡慕的。
关洛阳赞同道:“我确实也需要一些时间来整理自己。”
孔青云好奇道:“你自己整理自己?”
关洛阳反问:“不然还能是谁?”
孔青云看了一眼他的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
那样激烈的战斗,任何仿生机械,都不可能毫无损伤,他本来还奇怪,关洛阳到底是找的谁维修,怎么全无消息?
原来这人自己就能维修真灵机械!
哎,改造武者的前进之路,越来越玄奇了,要是哪天出现能自己给自己做截肢手术的,可能都不奇怪了。
不过按照现在的技术研究趋势,应该会更先出现不必截肢的外挂式真灵机械吧。
关洛阳完全不知道跟自己一块散步的人,脑子里到底转过了多少奇怪的念头。
孔青云那张脸真的很有欺骗性,除了那时候在陶朱大厦里一时激动做出的那个表情,其他时候基本都像木头一样。
只有鬼哭队里最亲近的人,能隐约察觉到,他们的队长有时候思维很有跳跃性。
两人聊了一些各自要注意的事之后,就分头回家了。
关洛阳现在换了一个鲜为人知的住处,环境更加幽谧。
回家之后,他也不去什么地下室了,直接坐在院子里,就开始在脑海中,整理自己这段时间的收获。
陶朱集团事件后,关洛阳在范不愁与刘惊堂两处,分别收集到了一些拳术创意、心意法门的资料。
里面有些东西对他颇具启发。
或者也可以说是触类旁通,让他对自己现在的能力,有了更深刻的审视。
今夜月色隐没,群星闪耀。
院中的花树、兰草、大块白石,极具华夏古风的排布格局,能够让人更快的放松下来。
关洛阳不知沉思多久,站起身来,在兰草之间的鹅卵石小路上走动,忽然驻足,昂首看去。
天上群星皆时,云雾时而拂过,大风吹动九层云,地面却仅有微风拂来。
关洛阳的眼睛渐渐闭上。
万籁俱寂,大地无声。
千方万物都像寒静了下来,可他的身体正在这份静谧之中,不知疲倦的运作着,带来一份真切的体悟。
他感受到了脚下这颗星球在旋转。
千山万海都是一个整体,人的四肢百骸,精气神三宝从来都该协调,不过大地的旋转也有次序。
定下次序,才能更好的前进。
四练大成,青鸟元气,心意法门,精、气、神三者皆备,而以精为基,气为用,神为首。
上穷碧落神功,应该可以在心意法门的指引下,容纳更多的势。
一者进,三者共进。
呼——
关洛阳徐徐的吐出一口气,眼皮一抬,双目有刹那亮若寒星。
他还需要更多的资料。
刘惊堂和范不愁的那些资料,虽然看起来明确,能瞧出更新颖先进,但仔细瞧一瞧,又会觉得过于片面。
反倒是姜司教授送他的那本笔记,即使里面有不少引经据典,老旧守成的东西,至少够全面。
关洛阳想了想,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九点多,应该还不算太晚。
就拨通了姜司教授的电话。
“喂,姜教授。”
“喂,社长,是我。”
“嗯?”
接电话的是之前关洛阳派去看顾姜教授的人之一。
“怎么是你,姜教授呢?”
“他实验出了事故,我们刚把他们父子送到医院来。”
关洛阳道:“严重吗,怎么没有通知我?”
那边连忙说道:“不严重不严重,虽然仪器都毁了,但小姜护了他爹一把,没想到这小子体力这么厉害,一跳好几米远,多亏了他,姜教授基本没事,只不过刚才要做最后一道复查,手机先放我们这儿了。”
“哦,他出来了。”
手机那端换了一个声音:“关社长了,哎呀,多亏你关心了,这些人还非要送我来检查,我真的没事。”
关洛阳寒暄道:“实验事故嘛,还是小心为上,对了,听说你仪器都坏了,要不要我拨款给你买一批?”
姜司教授笑道:“不用了不用了,上次的欠款还没还干净呢,家里仪器回来也没事儿,新马大学那边仪器是全的,我不问他们要钱,光借一下实验室,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忘记说了,上次的欠款应该全免才是,那本笔记的价值甚至还有所超出。”
关洛阳切入正题,“我比较想知道,姜司教授的那位朋友,到底是什么身份,居然能有那样高深的见解,我也好派人去查访一下。”
姜司教授迟疑道:“这个”
“这也不方便说吗?”
“也不是,只不过我跟他纯属兴趣相投,别的没有了解过太多。我想想啊”
姜司教授好像在努力回忆,“当年新马因为华人太多,被排挤出盟国,那个时候,社理会有一个风向。”
“就是说要接受****的思潮,那样才会更先进,也更容易跟盟国之类的打交道,首要做的一件事,就是修改小孩子的课本,把英语作为第一项要学的东西,汉字之类的都可以排除。”
“然后,我那个老朋友算是国学爱好者吧,也是燕京老年保健艺术研究院的教授,听说了这件事,就出于私人的想法,来找新马的高层聊聊,说服他们坚持华人的文化。”
“啊,对了,其实我虽然没有他电话,但是还跟他保持着一些纸质书信往来的,我回去立刻写封信,引荐你们两位认识。”
关洛阳听到一半就差不多明白了,那种人就算真有私人号码留在外面,只怕也不能随便泄露出去。
他也就不再强求,回道:“那就多谢教授了。”
挂了电话之后,关洛阳又拨通了老安的号码,让他吩咐下去,尽一切渠道搜集相关的资料。
回到家中之后,关洛阳顺手拿起那本笔记,笔记末页的署名,历经多年,仍然字迹清晰。
——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