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切的大前提,有这个前提条件在,可以尝试运作,没有的话,运作都没可能。
吕家村,老街上。
二爷爷其实没睡着,今天这种情况,哪怕中午喝的酒不少,也睡不着。
但他不想看见那个混账玩意,也不知道该咋面对那个混账玩意。
说两句话,心里就有气,想发脾气。
十几年,儿子是个啥玩意,看得太清楚了。
但他今天没多说。
不为别的考虑,也得为老伴考虑。
在屋里躺了会,听到汽车发动后远去的声音,二爷爷穿上棉衣,出了大门。
二奶奶抱怨:“装睡!你就知道装睡!”
二爷爷不说话,却往南看了一眼。
“老五真的想回来。”二奶奶将刚才的话转述了一遍:“你找老三说说,这样咱孙子就能回来了。”
她想了下,又说道:“对了,老五还要找冬子帮点小忙……”
二爷爷却沉默不语,要是建仁、建武、建斌、建设他们,他信。
但这离家不到五六里地,十几年不来看爹娘,爹娘去找躲着不见,连个电话都不打的玩意,有点脑子谁信?
二奶奶有点急:“你倒是说句话,别装闷葫芦!”
“糊涂!”二爷爷不自觉提高声音:“我看你是老迷糊了!”
这声音很高,传出去老远。
吕建仁、吕建武,都在吕冬那边一起闲扯喝水,突然听到二爷爷的吼声,全都跑了出来。
“咋了,二伯?”吕建武赶紧问道。
二爷爷指着二奶奶说道:“到这还没看明白那熊玩意的心思?你真是老糊涂了!”
跟二奶奶不一样,二爷爷是老党员,以前干过大队会计,东跑西颠的见识很多,虽然现在不管事了,但目光阅历都还在。
父亲跟母亲终归不一样。
“他哪是想把老婆孩子户口转回来!”二爷爷一听二奶奶的转述,很快想明白这个混账儿子想干啥:“他这是想转回户口来要厂里分红!”
二奶奶之前心里多少觉得不大对,却想不明白,这一下就愣住了。
吕建武连忙过来问道:“到底咋回事?”
二爷爷简单说了一遍,包括吕冬在内,都不言语。
旁观者清,吕建道的为人咋样,这些年看得还不清楚?
吕家食品加工厂的控股方是村集体,村集体的分红咋算的?那是按照户口算的。
有吕家村户口的,才是这个村集体的一员。
外来的人,就算在村里买了房子,没户口照样没用。
这种事,多少有点类似于曾经的小产权房和宅基地,你买了某个集体单位的小产权房或者宅基地,本身却不是这个集体的人,后期拆迁赔偿的话,那麻烦都是成箩筐的。
二爷爷本来稍微有点期盼的心,就冷了:“这混账玩意,跑出去就跑出去,我就当没这个儿,又回来图谋集体财产,我真是眼瞎,养了这么个不要脸的玩意!养了这么个白眼狼!”
“建武!”他冲吕建武说道:“跟你爹说,手续不能给他办!”
二爷爷说完,又挥手:“我亲自去跟老三说。”
他想到二奶奶说的另一个事,问吕冬:“冬子,那混账玩意找你帮啥忙?”
吕冬多少有点犹豫。
“说就行。”二爷爷看着吕冬长大的,这一年来吕家村发生的变化与吕冬之间的关系,更是一样一样看在眼里。
吕建仁不耐烦:“冬子,二叔叫你说你就说。”
“他想在单位竞争一把手,托我约大学城管委会杨主任出来吃个便饭。”吕冬简单的说了一遍。
二爷爷火更大了:“就这么个熊玩意,还想升职?他就没点自知之明?就不知道德不配位?他吕建道何德何能,叫咱满村给他擦屁股!”
多年积累的火,原本在今天有所缓和,但今天这一出,火上浇油。
这不是一天两天的小问题,而是长年累月积累的结果。
他看向吕冬,担心吕冬年轻,抹不下情面,特意说重话:“冬子,你要是帮他,别怪你二爷爷跟你翻脸!”
吕冬最担心的,其实是二奶奶过来求他帮忙,这样他真不好办。
二爷爷这边,倒是没怎么担心过。
话说回来,他吕建道做出这些事,凭啥要求人给他帮忙?
如果吕建道一直正常,二爷爷老俩口可能不是这种态度,但多年来连续种下的恶果,冷了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