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汉不吃眼前亏。”田幼薇眉眼不动,声音低不可闻。
果然田父的怒火瞬间矮了一截:“你真知道错了?”
田幼薇诚恳又可怜:“当然是真的,我是从那附近经过,突然想起不知汝瓷里加的是什么金贵东西,一时好奇多看了两眼,谁想就被那个小虫抓住了。”
田父将信未信。
田幼薇继续道:“真的,不然白师傅能饶得了我吗?他毕竟是武艺高强的高人啊!”
田父面上浮出几分迟疑。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去偷看白师傅配釉。不然叫我长得满脸大麻子!”田幼薇举手发誓,眼角瞅着田父。
“胡说八道!童言无忌!坏的不灵好的灵!”田父犹豫不决地瞅瞅女儿又抓抓胡子。想要叫她起来,又担心会纵坏她,索性板着脸转过身去喝茶,来个眼不见为净。
“高!实在是高!”田秉朝田幼薇竖起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为兄甘拜下风!恭喜你,你很快就要脱离苦海了。”
田幼薇自己也这么觉得,田父最心疼的就是儿女了,轻易舍不得动的,所以,“二哥,你到底做什么坏事了?”
在她的印象中,没这事儿啊。
田秉撇撇嘴:“我就是昨天下午去其他地方逛了逛而已,运气不好,被抓住了。”
田幼薇挑眉:“逛逛而已?”
她如果没记错,昨天下午二哥没去窑场帮忙,说的是学堂里先生留课,没空。
所以二哥撒谎,是为了逃避去窑场。
难怪她爹这么生气呢!搁她也气。
一对宝贝儿女,一个违背自己的意愿去偷学别人的手艺,害得他当众丢脸;一个假借读书逃避学习管理窑场,不想继承家业。
真是又气又伤心,还没面子。
“嘶嘶……当然只是逛逛,不然我能做什么?”田秉吸着气,颤抖着很小心地挪动膝盖交替歇气,龇牙咧嘴:“太痛了!痛得我全身发抖。”
“伯父。”门口传来邵璟怯生生的声音。
二人闻声回头,恰好对上田父阴沉沉的目光:“田秉,我让你动了吗?”
被连名带姓地叫了!老头子要发飙!田秉一个激灵,跪得挺直,目视前方:“没有。”
田父冷声道:“阿薇你出去。”
舍不得打女儿,未必舍不得打儿子,玉不琢不成器,上梁不正下梁歪。
“爹,我错了!再也不敢了!您别打我!很痛的,痛得很!”田秉大声喊起来,往角落里缩。
田幼薇也忙着上前抱住田父的胳膊,使劲挂着:“爹,二哥知道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
田父被这对活宝儿女气得哭笑不得:“你二哥知道错了,你就不知道?你自身难保,还敢替他求情?”
田幼薇讪讪的,还是不肯收手:“我也知道错的,阿爹,别打二哥好不好?我舍不得。”
她忍不住哭了起来,田秉天生就比别人更怕疼。
小孩子摔跤破皮出血,清洗清洗就好了,田秉不一样,摔跤破皮出血,光是清洗包扎就能叫他痛得晕过去。
这样怕疼的人,最后却是那样死去的,她每每想起来就心痛得滴血。
“伯父,伯父,别打二哥,也别打阿姐,打阿璟吧!”邵璟跑来,帮着田幼薇一起抱住田父的胳膊。
谢氏和高婆子听见动静,也赶过来,拉的拉,劝的劝:“老爷,有话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