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喜欢,但这扇子真的是很贵,妹妹还小,又是女孩子,需要娇养,他长大了,又是男子汉,不该不懂事。
田幼薇眨眨眼睛:“先给你赏玩几天。”
她那时候不懂事,田秉逗着要借了看看都舍不得。
她只记得田秉是哥哥,已经长大了,却忘了他其实也只是个没成年的少年郎,也还贪玩好奇,喜欢好东西。
田秉眼睛一亮:“真的?小气鬼不会是逗我玩吧?”
田幼薇指着自己的鼻尖:“小气鬼?二哥是在说我吗?”
“当然不是,我家小妹最大方了。”田秉笑着将扇子还她:“二哥长大了,这是小孩子玩的。”
“才不是,我听说那些文人墨客都买了赏玩的,二哥书读得好,也该玩玩。”
田幼薇硬塞到田秉怀里:“你不听话我要生气。”
田秉当她小孩儿心性,说一出是一出,但想着这是妹妹心疼自己,就高高兴兴收起来:“我一准好好保管。”
“我还不放心你嘛!”田幼薇挥挥手,拉着他往里走,闲聊:“二哥才从窑场里回来?”
田秉道:“窑场新收了一批匣钵窑具,我在一旁守着验货呢,闹了不高兴。”
要烧制出精美的瓷器,就得把瓷坯放在匣钵里,匣钵的好坏至关重要,否则瓷器就会爆胎坏掉。
田幼薇有些讶异:“咱家用的不是谢舅父家的匣钵么?怎会不高兴?”
她说的谢舅父,是谢氏的娘家族兄谢璜,也是田父的至交好友,人称谢大老爷。
田家自有窑场,也自己生产瓷坯,但不生产匣钵窑具。
谢家早年也做瓷器,后来经营不善,就改行做了匣钵窑具。
两家人不但是世交,也是长期合作的生意伙伴。
田家入选贡瓷之后,田父极力向朝廷推荐谢家的匣钵。
成功后,入选烧制贡瓷的八处窑场一致优先选用谢记匣钵窑具,谢家由此成为越州最大的匣钵窑具生产商。
在田幼薇的印象里,田父和谢大老爷后来虽然因为理念不同闹掰了,但此时还是很好的,谢家的东西质量也很过硬,怎么就不高兴了。
田秉道:“上一批瓷器烧坏了很多,险些没完成修内司交办的任务,害阿爹挨了骂。谢家管事说,是怪张师傅没掌握好火候才烧坏的瓷器,我觉着应该和匣钵有些关系,只没证据不好多说,所以盯紧些。”
田幼薇奇道:“因为你验货盯得紧,他们就不高兴了?”
“正是,我才验了半车货,谢家人就给我甩脸子看,骂我装腔作势、刻薄不通人事。还气呼呼地把其余匣钵都拉了回去,说是就不和我打交道!”
说起这个,田秉气得脸都红了:“买卖买卖,验货是很正常的事,就他家高人一等,还不能验货了!不供货就不供货,这么多做匣钵窑具的,不缺他家一个!当初还是阿爹推荐他家的呢!好过分!”
不许验货,欺负辱骂小辈,借机生事,拉走匣钵以不供货胁迫人,谢家竟然这么嚣张?
看来自己之前是真的太享福了,好多事都不知道。
田幼薇沉吟片刻,问道:“那二哥验那半车货,验出什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