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海参两个字,老张不由自主攥了攥拳,连忙道:“不……不要做了,人家说了,海参和螃蟹不能一起吃,对身体不好……”
“呦,看来咱们学的不是一路厨子啊!”王劫一边继续收拾海参一边漫不精心道:“《五杂俎》有云,海参其性温补,足敌人参,故曰海参。螃蟹寒凉,多伤脾胃,二者同时,可衡阴阳。”
老张牙气得巴骨咬的嘎吱吱直响,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一个半小时之后,王劫端着自己做的海参鸡汤上了桌。
原本郝家三口正在看电视,结果远远的就闻着一股特别醇香的味道飘来,不由自主就凑了过来。只见王劫将海参和汤汁乘进了精致的青花瓷小碗,碗面上飘洒着黄金般色泽的鸡汤汁油珠儿。而油珠下的汤汁却糯白清澈,让人马上就有一种饮之而后快的欲望!
“太漂亮了!我尝尝老王的手艺!”郝萌端起碗就吸了一口,虽然汤汁滚烫,但是这丫头还是忍不住大叫一声道:“这……这也好好喝了吧,是我喝过最好的汤了!”
“有那么浮夸嘛,不就是草鸡和海参嘛!”袁亚芳瞄了王劫一样,淡淡哼了一声,用汤匙浅浅地乘了一点。谁知道就这么一点,让袁亚芳不禁两眼亮光,唇齿间荡漾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香味让她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来,我也尝尝小王的厨艺!”郝爱国就没那么讲究了,直接夹了一块海参吞在了嘴里。
“唉?怪了,这是海参吗?怎么口感和老张这两年做的都不太一样呢?”郝爱国直接看了一眼老张,招招手道:“来,你也尝尝,为什么平时你做的参就没有这种口感呢?短短一个多小时,不仅仅入味了,而且,没有一点腥。”
“是……是嘛!海参确实不易入味……”老张讪讪地走了过来,盛了一点,尝了尝,嘀咕道:“是……是不错,可能……大概是调料多吧……”
王劫笑道:“这道菜,除了葱姜和香菜,是一点其它调料都不能放的,您应该知道的。”
“老张,别的不说,这海参手艺你以后得给小王交流交流,这菜简直了!”郝爱国又贪婪地盛了一碗。
郝爱国不以为意,可袁亚芳作为一个女人就没有这么迟钝了,自己的辽参难道还不如这小子随便买的养殖参吗?再说了,平时老张做的口感压根就和王劫做的不一样啊!难道说,有人在食材上做了手脚?
这个张扬跋扈的女人敏锐地扫了桂姨和老张一眼,两人那副紧张的表情愈加让袁亚芳生疑。
“小……小王啊,你帮我一起把螃蟹端上来吧!”老张讪笑道。
王劫会心一笑,和老张进了厨房。
一进厨房,老张便关上门冷声道:“小子,不就是这两天给你脸色看了吗?你这是存心报复我对吧?故意给我拆台?”
王劫道:“怎么是拆台呢?算是提个醒,厨房是干净地方,哪容得了藏污纳垢啊!用海茄子和三级品换了人家的辽参,这种事,只有旧社会窑坑、赌窖的烂厨子才做得出!《食珍录》说,食以厨为先,厨以艺为魂,艺当以德尊,你岁数不小了,厨德懂吗?”
“你……你少给我拽文!你这就是赤裸裸的报复!”老张低声喝道:“你不搞这么一出,他们永远都吃不出海茄子,你是在断我财路!你想让我走,你留下,对不对?”
王劫苦笑道:“死不悔改!记着,我要是想让你滚蛋,刚才你已经废了,懂吗?收敛点吧,老哥!”
“小子,你以为你没有把柄?”老张冷声道:“你对我保证闭嘴,我也不揭破你,咱们各走各的阳关道!否则……”
王劫无语地摇摇头,转身出门去了。
“你……你要揭发我?”老张脸色一黑,急着追了出去,突然从后面狠狠扯了一下王劫的衣裳,嘶啦一声,外套被撕了一道口子,王劫怀中的牌位当啷落地!
“呦,这是什么啊?随身携带着牌位呐!”老张故意提高了嗓门,大叫道:“这可不吉利吧……”
桂姨应声也赶了上来,更是惊叫不已,就仿佛看见自己脸上生了鸡眼一般!
“呦呦呦,这么晦气的东西怎么带到人家家里来了?你这个小子,可真不是个东西,怎么能把牌位带到别人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