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澈气呼呼的靠在沙发里,多久了?她总这样。
徐毅成望着他:“那你什么意思?在等她跟你翻脸?”
“那天霍星被余家少爷骚扰,我去打抱不平,我以为她会很生气,结果你知道是怎么样吗?她竟然没事人一样对我笑,这些日子,各方压力全都扑面而来,我每次回到家,她只字不提,只跟我儿女情长。”
霍澈越说越郁闷,他简直怀疑那女人的用心。
“要是她像是霍星那样能缠人,估计你也看不上,不过以她的脾气会这样对你,不也很正常吗?”
徐毅成反问他。
“正常?是应该很正常,可是一对新婚夫妻,做妻子的竟然不会吃醋,你知道这算什么吗?”
“……”
徐毅成没回答,他看得到霍澈心里的火有多旺。
“只要她一句话,我什么都可以替她做,可是她说她做不到,她说她不想这样。”
霍澈说着说着,又沉吟了声。
徐毅成看他那样,想了想还是对他说:“她那样的家庭,造就了她就是那样的人,你一开始就该清楚的。”
“我清楚的是作为一个事业心很强的女人肯定会比一般的女人都冷静,都努力,但是我怎么会清楚,她在感情的事情上竟然也这么冷智?”
“那如何?分手?离婚?”
徐毅成看他气成那样,只得顺着他的意思想。
霍澈……
“离婚你又不舍的,不离婚你又生气,你到底想怎样?”
“总有个人能改变她。”
霍澈不服气的嘟囔了句。
徐毅成眉头挑了挑,他努力的想着霍澈嘴里那个人,但是他发现,他想不到。
“如果说温之河八年的相处她都没变过,你跟她又好几年她还没改变,那么,还有什么人能让她改变?下个跟她结婚的男人吗?”
“你以后会知道的。”
霍总心里又开始下棋了,只是他现在还在绕弯子。
徐毅成拧着眉头,他有点不喜欢这么绕弯子的霍总,这就像是有个人给你了一份礼物,但是你要去拆的时候他又说,等我死了再拆吧。
徐毅成想了想,他的事情暂时不管,说自己的事情:“我打算如思生产完就搬出去了,这个地方毕竟小了些,不适合我们常住。”
霍澈这才把自己的事情抛到一边,看着他没说话。
“她是一个演员,住在市中心很容易被发现的,何况有了孩子,孩子也需要常常出来透透气,所以……”
“你打算搬到哪儿?”
霍澈没让他继续找借口,只问他打算。
“就市南那栋房子吧,里面原本也是买下来结婚用的。”
“那你这一搬走,这就算是对外公布了。”
徐毅成笑了笑:“本来圈内人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说的也是,去了那边我们继续做邻居。”
霍澈想了想,扔下一句,然后又拿起来外套往外走,徐毅成问他:“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还有个会,就不陪你了!”
这两天他忙的要死,实在是没空玩乐了,若不是知道徐毅成来找他,他本来要直接赶去开会的。
霍澈走得急,徐毅成却是坐在那里想了良久,搞不懂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离开后他给如思打了个电话:“不用怕搬走会寂寞了,向暖还是你邻居。”
一个人困惑,不如两个人困惑。
只是这下如思是真的懵了,向暖也会搬过去?
徐毅成给向暖也买了个房子?就在他们新房的旁边?还是?不不不,难道是霍总也要搬?
可是为什么呀?
霍总不是说住这里距离公司近什么的吗?不是说不喜欢住什么大房子吗?
而且他们夫妻两个而已,搬那么大的房子要玩捉迷藏吗?
晚饭前向暖听到门铃响,便去开门。
金姐在煮饭,出去的时候看到向暖已经到门口了,便又回了厨房。
向暖一开门便看到一大束玫瑰在眼前,最起码也有几十朵吧。
她看不到玫瑰花后面的人,但是不知道是谁送的花,她惊讶过后便抬手将那些话随便压了压,然后渐渐地看清了对面的人。
霍总!
幽暗的眸子就那么直直的,撞入她的眼里去。
向暖憋着一口气木呐的与他对视着,也是一眼万年。
他好好地,怎么会拿这么一大束花回来?
“你干嘛呢?”
向暖问他。
“最起码应该先接过去吧?我从外面抱这么一大束花回来,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请让我卸下这份重担?”
向暖……
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还真的就伸手接了,不过她只能用抱的,满满的一怀抱。
霍澈看着她抱着花,顿时心情就好了很多,进门后轻轻将门带上,又看她:“今晚吃什么好吃的?”
向暖跟他往里走,在他背后嘀咕:“金姐在煮,我还没看。”
霍澈心想今晚又吃不到老婆煮的饭了,不过也罢,老婆那双纤纤玉手,可以用在别的地方也不错。
进了餐厅后,毫不意外的看到了一大束百合,他轻笑了一声,转眼睨着向暖:“我看这个花瓶装玫瑰就不错。”
向暖……
“家里还有别的花瓶吗?金姐,帮太太把花儿都养起来,这些百合都扔了吧。”
霍澈说完便又转了身,也没理向暖,从她身边直接走了。
向暖还抱着那么一大怀抱花,忍不住转头去看他。
他到底突然搞什么鬼?
买这么多玫瑰花回来不是送她?只是当摆设的?
那为什么要扔百合?
将那些花好不容易放到餐桌上,她便跟了出去,霍澈在换衣服,她站在门口:“你买花来不是送我的?”
“当然是送你的,不过全家的东西都是你的,包括我,所以……”
他解着衬衫袖口,一扭头竟然就看到他眼里,有些失落的星光,不自觉的就闭了嘴。
向暖站在墙边,两只手放在背后,轻轻地压在墙上,看着他一会儿才嘴角扬了扬,低声问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霍澈问了声。
“为什么突然这样?突然买花回来,要送也不好好的送,可是要是不愿意送,我也不会为难你啊。”
向暖想不通,他干嘛突然这样,像是施舍一样。
霍澈便又看她一眼:“向暖,你以为我是为了哄你高兴才送的玫瑰吗?”
向暖不解的看着他,只听到他低着头又说了句:“路过繁星点点,便进去看了看,她们正好剩下这些。”
向暖……
他想要伤她的心,还真是挺容易的。
向暖听完后便没再说话,只是默了默,然后转头就木呐的离开了。
晚饭的时候他看着桌上的百合换成了玫瑰,心情好了许多。
只是身边的人却一直沉默着不说话。
连金姐也发现他们俩今晚不太对劲,便没打扰,给他们准备好吃食便上楼去打扫了。
霍澈转眼看向暖,她自己默默地吃着饭,也不理他,不自觉的就被她气笑了。
“你能不能多给我点情绪?”
“……”
向暖眼睛都没抬一下:“来大姨妈,做不出你喜欢的表情。”
她说着便继续低头吃东西。
霍澈……
大姨妈怎么又来了?
这么快就一个月吗?
霍总表示很惆怅,原本还想着今晚可以再表演下昨晚没玩腻的游戏。
现在她这样,他只能作罢,吃饭前低喃了一句:“小区旁边刚开了家花店,虽然是搞活动,但是是想着你会喜欢才买的。”
向暖转头看他,简直不敢置信。
他刚刚说在繁星点点买的,现在又说是在小区门口刚开的花店买的,那他刚刚是撒谎了?为什么啊?
她刚刚那心啊,就像是放在火炉上烤着一样,可是他突然又这样说,她现在那颗心在火炉上蹦来蹦去,却怎么也难逃烫伤。
“想着你可能会吃醋,没想到……”
他自己说着说着突然叹了声,这玩笑开的,两个人都有点食之无味了。
向暖听完后更是不敢置信的望着他:“你……你……”
要被你气死!
这句话终于没说出来,她放下碗筷,气呼呼的便离开了。
真没见过他这样的,这样害她伤心了一顿,然后说只是为了看她吃醋,他怎么能这样?
一向都那么严谨的男人,哪怕是有时候有些大男子主义,她都觉得没什么,毕竟人嘛,谁还没点幼稚的童心,可是这样耍她就是他不对了。
就算别人不知道她有多不喜欢他跟霍星亲近,他自己不会不知道的,他们曾经吵架的时候她就控诉过,他是忘了她已经吃过醋了吗?还是觉得她吃醋吃的不明显?难道非要她钻进醋缸里去,他才觉得那是吃醋?
向暖回到房间便把门给重重的关上了,楼下的人都能听到那声巨响。
霍澈只能摇摇头:“果然姨妈期脾气比较大。”
不过本来就来了大姨妈,又不好好吃饭,突然心生后悔,这样她大概会身体不舒服,想了想,只得赶紧的起身往楼上跑。
向暖握着手机正在看新闻,手机响了声,她一抬眼看到是微信,打开一看。
“老婆大人,姨妈期不能饿肚子。”
不理,继续关了看新闻。
“小霍太,你老公已经后悔万分,恳请你下来吃饭。”
“这样吧,让你老公进房间,然后跪下来恳求你下楼来吃饭?”
“再不回,我就闯进去了!”
最后一句发完,不待向暖想明白,门已经应声而开。
向暖抬了抬眼,然后又生气的低了头看手机:“谁让你进来的?”
“我是听到你叫我进来我才进的。”
他双手放在背后,捏着手机慢悠悠的往里走,走到床边后腿轻轻地碰了碰向暖的膝盖,也不说话,只待她抬头看他。
向暖却故意扭着身子不理他,刚刚把她耍得团团转,这么会儿就想哄好她?门都没有。
“还生气呢?为夫错了!”
他慢慢蹲下来,幽暗的眸子扬起来看着她,诚恳万分。
向暖稍微抬眼便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给擒住了视线,不自觉的问他:“你霍大老板怎么会有错?”
“这几天有点忙,不过我记得我每晚都有努力讨好夫人的。”
霍澈抬起一只手捏住她戴着戒指的那只手,这几天他们俩甚少交心,不过有件事他每天晚上都是坚持做的。
向暖听后不自觉的就又与他对视着,但是却不发表意见了。
男人心啊,她真的可能一辈子都搞不懂。
“小肚子有点凉。”
向暖叹了声,缓缓的捂住自己的小腹低喃了声,脸上倦意突起。
“我去帮你把汤端一碗上来喝,总不能肚子空空的睡。”
霍澈说着,其实心里想着等下跟国外的视频会议取消了,先来陪她睡觉。
向暖听着只低喃了声:“别喝汤了,让金姐帮我煮一杯红糖水。”
“好!”
霍澈答应着,看她躺下后便给她盖了盖肚子,出门。
出去后霍总不自觉的叹了声,刚刚是不是差点吵起来?
不过剧情突然逆转,只是小霍太竟然肚子凉,便立即下楼去。
“霍总,太太还下来吃饭吗?”
“吃的,我亲自来,你下班吧!”
霍澈吩咐了一声,金姐有点不太信任他,不过当老公的要给老婆干活,她也不好阻拦,便点点头走了。
怎么说也是这么大的人,应该也不至于把人给毒害了。
金姐这么想着才忐忑的走了,霍澈便开始给她煮红糖水,其实这件事他给她做过几次,现在还算顺手,想了想,查了下度娘,加了一颗鸡蛋进去,红糖鸡蛋水,完美。
向暖来大姨妈的时候有点昏昏沉沉的很容易入睡,等他端上楼的时候她便睡着了。
其实刚开始说自己肚子凉,只是怕自己气糊涂了要跟他吵架而已。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情绪这么不受控制了,这么容易跟他生气,跟他吵架,但是之后想想,就觉得自己该克制住的。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睡了,霍澈再回来的时候她压根不知道。
只是霍澈站在旁边端着那碗红糖水看着她,有点无奈,低头看看自己在碗里加的那颗鸡蛋,他的爱心,她吃不到了呢。
后来给她找了以前没用完的暖宝宝悄悄地给她贴在小腹上,然后才关了门,开视频会议。
吴秋曼跟公司的几个高层吃过饭,这几个人便开始为难他,霍澈甚至不知道吴秋曼什么时候跟那些人关系那么好的,霍宾白竟然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国外的负责人被逼的想要辞职,立即就有高层举荐了一位新人,今晚这场会议,便是未辞职的那位跟被举荐的那位一同开的,霍澈看了会儿,有点头疼。
——
那天霍宾白跟吴秋曼去医院复查,在过道里遇见了徐国丹,徐国丹见到他们后也是一怔,随即便打了个招呼:“宾白,秋曼你们俩谁生病啊?”
“国丹啊!秋曼前段时间不是伤了腰嘛,来复查的,倒是在这儿遇上你了。”
霍宾白很客气的打着招呼。
“国丹还在医院呢?”
吴秋曼便淡淡的问了声,她不是太喜欢徐国丹这种看上去就很强势的女人。
“啊!是啊!对了,你们儿媳妇怀孕了吗?”
徐国丹也不太想跟吴秋曼说话,便主动跟霍宾白提起这事。
“这我倒是不知道,怎么,他们俩又找过你?”
霍宾白一听这事倒是有点着急。
“那倒是没有,连我侄媳妇现在都不找我了,自己跑去妇幼做检查,我还是从别人那里知道,你这儿媳妇更不可能来找我了,就是上次来的时候说自己坏毛病有点多,担心自己生的宝宝不健康,我跟她说没事的,你也是得这么说,别给那孩子太大压力了,看得出来她很紧张。”
徐国丹便站在那里多说了几句。
霍宾白听后不自觉的点了点头:“行!”
“不会是不能生吧?毕竟以前也不知道做了什么。”
吴秋曼便低喃了一句。
徐国丹跟霍宾白都诧异的看着她。
吴秋曼这才意识到这话人家都不喜欢听,便又说了句:“我是说她以前工作那么拼命,说不定身体真的有毛病,有毛病就查呗,你们俩那么看我干嘛?”
这场交流不欢而散,回家的途中吴秋曼还嘀咕:“别怪我没提醒你,她那么急着要孩子,可能就是想要拴住阿澈的心,还有整个霍家的心,这女孩子太有心计了,一计不成又来一计,不过先不说她流产的事情,就算她没流过产,以前她豁出命去的给人陪酒,这身体能好了?听说她还嗜烟如命,你也不是不知道,多少女人生出畸形的小孩都是因为以前的习惯不好。”
吴秋曼看着霍宾白的脸色有点牵强了,说话便也缓了很多。
霍宾白听完后沉吟了一声:“你还是少说这些吧。”
吴秋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心想,说也不能说了?
霍宾白却不是不忧心的,只是父子俩一谈这些事情,总是谈不到好处,那天下午霍宾白到了霍澈办公室,他刚休息的空,霍宾白就跟他说:“别的你可以不考虑,但是你们俩要孩子之前还是先去医院好好做个检查,万一现在不合适要,也别急于一时,毕竟……”
霍澈听他说了一大堆,疏离又陌生的眼神看了他一眼,不得不提醒:“生孩子这件事是两个人的事情,如果真的出现畸形儿,那也是我的责任占大半,您没理由全都赖在向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