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暖觉得没必要,但是霍星往里看了看,自己走了进去:“我今天来,是有事求你。”
“你有事最好求你哥,我没那本事帮你什么。”
向暖直接说。
谁会认为一个情敌能来找她求什么该求的?
“可是这件事,除了你谁也帮不了他。”
霍星说道,在进屋之后慢慢的转过头,脸上依旧是甜甜的笑容。
向暖便站在门口问她:“哦?说来听听。”
“跟他提出离婚,你清楚的,你们俩并不合适,你跟温之河才是一类人。”
霍星说道。
向暖听着,想了想,又点了下头,再抬眼看着她的时候,眼神有些凌厉:“所以,那天拍了我跟温之河照片给霍澈的人是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看我哥这几天过的很辛苦,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消沉过,但是自从遇到了你,他就开始不开心了。”
霍星说。
“我却觉得,他是因为你才变得不开心了。”
向暖看着她,突然的厌烦,说完往里走去。
“你怎么这么以为?我又没做什么?”
霍星漫不经心的跟过去,继续问她。
“你做的多了去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咱们俩要是真的有个人该离开他,应该是你!”
向暖弯腰从茶几上拿起烟来点了根,然后将烟盒扔回茶几上,转眼看她的时候眼神多了几分犀利。
“我跟他是青梅竹马,他以前从来没有因为我不开心过,而且我做事一向很有分寸!”
霍星解释。
向暖忍不住笑了声,抽了口烟后眯着眼看她:“霍星,不要总是自以为,你的自我感觉良好可能会害了你。”
霍星眉头紧皱,就那么直愣的看着向暖。
“我的自我感觉良好?难道你不是?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自以为的多呢?”
霍星反问她。
“那你就继续这么以为,只是在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身上浪费时间,你真的不觉的自己很蠢?”
向暖心情不好,便多说了句。
霍星却突然就笑着流下了委屈的眼泪。
向暖觉得这个女孩,真是个极好的演员材料,不当演员真的可惜了,要知道多少演员在哭戏上,始终做不到这么行云流水啊。
“我觉得蠢的人是你,你自以为是猎头界的奇才,但是那并不代表你在感情上也能掌控节奏,你们向家对霍家做的事情,足以让你跟我哥没有好下场的,你们俩不管多少年过去,向家对霍家做的事情,始终会成为你们的阻碍,时不时的提醒着你们,曾经向家是怎么拿向晴来羞辱霍家的,而你,一个知情不报的人,为了一己私利而嫁给我哥,你终不会在我哥这里得到幸福,真的向暖,不信我们可以走着瞧。”
霍星越说越是投入,投入到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向暖跟霍澈破裂的婚姻感情。
向暖看她那么投入,便不好叫醒她,只是点了下头:“嗯!你说的有道理,我会反思,你还有别的话要说吗?”
“……”
霍星泪汪汪的眼睛看着她,半晌说不出话来。
“要是没有的话,我就不送了。”
向暖又说了声,坐在沙发里自顾的抽起烟来。
霍星从她的房子里离开,上电梯的时候刚好刘凌冬从外面回来,看到她泪眼朦胧的模样不自觉的一惊:“你怎么了?”
霍星摇了摇头:“没事!”
眼泪却越掉越多。
刘凌冬没上楼,跟着她往下走,忍不住又问她:“你去见向暖了?这个时间她怕是不在家吧。”
“她在!她不但在……”
霍星说着便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那一颗颗,比珍珠还要大的泪珠。
“她跟你说了什么?”
刘凌冬问她。
霍星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肯再说,直到下了楼,她才转头对着刘凌冬说了句:“你不要跟着我了,我想自己静一静。”
刘凌冬有些担心的盯着她。
“凌冬,别跟我哥说我来自取其辱。”
霍星又突然回头,对他说完后便走了。
刘凌冬……
上楼的时候刘凌冬还在犯嘀咕,这倒底怎么回事?
霍星怎么会那么可怜巴巴的?
向暖说什么让她那么痛苦难过?
——
到了晚上,张巧玉去向暖那里蹭饭,忍不住问她:“今天霍星来找你了?”
向暖好奇的看她一眼,没料到她会知道。
“刚好霍星下去的时候碰到刘凌冬回来,听刘凌冬说她当时哭的特别惨,好像特别委屈,你说什么了让她那么委屈?”
向暖……
她到底说什么了?
“霍星很小心眼的,要是去吴秋曼跟霍宾白那里告状,估计他们又得找我表哥去说,到时候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啊?”
张巧玉慢悠悠的,小声的提醒着她。
向暖问她:“会发生什么事?”
“我怎么知道嘛!只是你跟我表哥本来就在冷战,其实你没发现,我表哥是有点疼霍星的,他们都说他一直把霍星当亲妹妹看的。”
张巧玉的声音还是小小的,弱弱的。
向暖听后笑了笑:“那跟我有什么关系?你是怕他来找我给霍星报仇?不用担心我受不了,到时候站在我这边就行了。”
“呃!”
张巧玉突然沉默。
向暖更是失望的叹了声:“就知道你不会站在我这边,在你们眼里,霍澈永远是受委屈的那方,向家对他做了那种事,我应该自省嘛!”
“呃!虽然你的话没错,但是其实也不用过度自省了,毕竟还要过日子嘛!谁也保不准哪天就翻个错不是。”
张巧玉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还低了头。
向暖……
她觉得她不仅在霍星那里受到打击,在张巧玉这里也不例外。
可是,如果两个人在一起,有一方永远是感觉亏欠的那一方,不会幸福的。
如果是这样,这场感情就没有必要开始。
那么,一切何不回到原点?
这天晚上向暖睡的不是很好,大半夜又起来喝了点酒,抽了两根烟,才浑浑噩噩的算是睡了点。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她被电话叫到医院。
病房门口只霍澈站在那里,听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有点着急的声音他敏捷的眼眸掀起来看了眼,随即便又垂下了。
向暖的步子慢下来,走过去后不自觉的就做了个小动作,将包包带子往肩膀上又扶了扶,低声问他:“霍星怎么样了?”
“没事了,不过你最好别进去。”
霍澈低声提醒,依旧没抬眼看她。
向暖想了想,不知道为什么,抬手勾头发的时候,头发将戒指给勾住了,她弄好头发后低眸看着自己眼前的婚戒,突然就有一种厌烦。
霍澈不用抬眸,长睫稍微抬一抬,就看到她将戒指从那漂亮的手指上取了下来。
“既然不喜欢了,就散了吧!”
她把戒指送到他面前。
霍澈双手插兜没有接,那枚戒指,她说好怎么都不会摘下来的,现在,她要还给他?
“昨晚我想了想,我们到此为止应该是最合适的时候了,还给你,谢谢你曾经为我做的。”
他不接,向暖便去抓了他的手,将戒指送到了他的掌心里。
有那么一段时间,霍澈的手就那么木呐的抬着,掌心里的戒指像是将他整只手,又或者是整条手臂,都渐渐地剥削了。
向暖敲了门,随后里面有人给她把门打开,只是她一进去,就看到一个穿着体面的熟人朝她走来,二话没说,抬手便是狠狠地一巴掌。
“你这个混账东西!”
向暖突然什么也听不到,只感觉半边脸都麻木的,导致耳朵嗡嗡作响。
她下意识的又慢慢转过头看那个打她的人,却没有抬手去摸自己被打的发麻的脸。
那个女人突然又伸出手来,那一巴掌又是朝着她脸上凶狠的要砸下来。
“我说过,不准对她动手。”
突然,她头顶那只手就停下了,手腕被一个她很熟悉的,骨节分明的手给攥住,制止。
吴秋曼浑身都在颤抖,眼泪婆娑的,咬着牙望了霍澈一眼,霍澈松开她,然后将向暖拉到旁边:“有话说话。”
向暖没动,只是,她也是愤怒了。
她还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吴秋曼就甩了她一巴掌?
吴秋曼已经不是第一次打她了,每次的理由都好奇葩。
霍宾白也从旁边走了过来,扶住吴秋曼的一双颤抖的肩膀:“坐下再说,小星刚醒,别再吓着她。”
霍宾白的声音很软,软到向暖觉得刺耳。
“要是小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非要跟她拼命不可,谁也别想拦我。”
吴秋曼在喊话的时候,眼泪已经出来了,嗓子也是沙沙的。
向暖向着床边看了一眼,不太了解的沉吟了一声,才问:“总不是这种事情也赖在我头上吧?”
向暖看到霍星放在被子外的手腕,抱着厚厚的纱布,是割腕了?
或许是她的声音虽然很低却很冷漠,所以吴秋曼才又转身狠狠地盯着她:“赖在你头上,昨天她是不是去找过你?昨晚她就割腕了,为什么?如果不是你对她说了什么,她会那么想不开吗?这些年她在霍家一直过得谨小慎微,一直很孝顺我跟她爸爸,我们都很喜欢她,如果不是你,难道是我们?”
吴秋曼戳着自己的心窝子说道。
向暖一听那话,知道这是真的要赖上她了,便说了声:“她昨晚是去找过我,但是凭什么说她自杀是因为我?你有什么证据吗?”
戒指也还了,向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跟霍家没关系的人,还有什么必要受这等委屈?
“证据?她躺在那里不是最好的证据吗?如果不是你言语上刺激了她,她一个这么温温柔柔的女孩子会做这么想不开的事情?当年她爸妈走的时候她都比现在坚强的多。”
吴秋曼又跟向暖辩解道。
向暖没说话,她突然觉得这个吴秋曼,或者整个霍家,跟她都是一段孽缘。
“还是,你敢发誓你没对霍星说什么不该说的话?我也可以信你一信!”
吴秋曼这么说。
向暖想了想,“如果让她离开霍澈是不该说的话,那我说了。”
她的确说了,但是霍星因为这个就割腕自杀,就真荒唐了。
“你们父子听见了吧?她自己也承认了,她说了!我就跟你们说这个女人不值得信任,她是个多么阴险的女人啊,心计深的连我这个老妇人都比不上她,你们真是忘了当年向家怎么耍弄咱们霍家人了吧?忘了她妹妹的那场车祸都是向家想出来的一场阴谋了?说不定那场车祸的主意,就是这个女人想出来的。”
吴秋曼抬手指着向暖,激动的快要喘不上气来。
霍宾白坐在她旁边看了她一眼:“向暖,你自己说,你还对霍星说了什么,不可能这么一句话就让她去寻死的。”
霍宾白的话听上去镇定的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向暖一点尊重都感受不到。
“想不起来了,我们总共聊了不到十分钟,这样就得自杀的话,我大概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向暖毫无感情的说了句。
她感觉到旁边的人在看她,但是她感觉不到任何关心,不过她需要被关心吗?她只需要把自己摘干净。
也或许摘不干净了,不过她怕什么,大不了打官司,输赢都无所谓,反正她不会认输。
只是她的话一说完,床上的人像是又哭了起来,吸了吸鼻涕。
那声音脆弱却又甚击人心。
“你当然不会自杀,你,你们整个向家的人,为了活着,什么样的亏心事做不出来?”
吴秋曼冷笑了声,嘲弄道。
“那要怎么办?她已经死过了,但是没死成,我不承认我言语或者肢体上伤害过她,马上我还有一场会议要开。”
向暖点了下头,又问了句,问完之后她便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因为她清楚,在这里现在只有他能放她走。
“我女儿都这样了,你说你还有一场会议要开?果然,你们向家的人,全都是利益至上,恐怕你嫁给我儿子,图的也是他的钱吧?”
吴秋曼冷笑着再次质问她。
“当然,当然是为了钱,不然还能是为了什么?”
向暖说完后又看了霍澈一眼,此时她对霍澈都不抱任何希望,转身便走。
“向暖,你最近最好是别出城,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吴秋曼一下子从沙发里站起来,愤怒的叫住她,提醒。
向暖没回话,站在门口停了停,终究还是将门打开出去了。
并没有在乎里面有个刚刚差点死掉的人,将门摔的震天响。
霍澈突然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便想去看看,但是人还没走,吴秋曼突然跑到门口拦住她:“我不准你去!”
“让开!”
霍澈最讨厌她这种寻死腻活的样子。
“你妹妹差点死了,你还要去找她做什么?”
吴秋曼泪眼朦胧的问他。
“阿澈,先静一静,要见总是能见到的。”
霍宾白看吴秋曼是留不住他儿子,便也开口。
这些人给别人定罪太容易了,毕竟她有前科。
从医院出来后她上了车,颤抖着手给自己点了根烟,将车窗打开,她努力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想着刚刚霍澈看她时候那么冷漠的眼神。
爱莫能助吗?
还是,连他也信了,是她,导致的霍星自杀?
向暖开车回了公司,温之河刚通完电话,突然看到她走进来,就好奇的盯着她,因为他发现她的神情有点不对。
“向暖!”
向暖没停,走到一个空着的位子然后坐下。
温之河走过去,弯腰在她身侧:“怎么了?”
“没事,有点头疼。”
向暖摇了摇头,然后趴在桌子上。
可是她的样子,哪里像是没事?
温之河轻轻地扶着她的后背上,不自觉的叹了声:“如果你不想说就算了,不如……”
这天晚上,向暖去了一栋久违的房子里,那里面很温暖,有家的味道。
温爸爸跟温妈妈下了班回来包的水饺,看她来,温爸爸便去下饺子了,向暖跟温妈妈在客厅里坐着,温妈妈拉着她的手都不舍的松开:“真是好久没有见到你了,阿暖,以后常来伯母这里坐坐吧?阿姨平时下了课也没什么事情做,怪无聊的。”
“好!”
向暖笑着答应着。
温之河在电视墙旁边靠着,端着杯水,就那么静静地看着,突然就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又像是在梦里。
“你最近好像瘦了很多,身体没有不舒服吧?”
温妈妈问她。
“没有!就是现在不是夏天了嘛,可能吃的少一点,就不知不觉的瘦了。”
向暖解释。
“你呀,得好好吃饭,身材偏瘦了会不健康的,身体可是个命的本钱。”
温妈妈说道。
“嗯!我一定多吃,等会儿伯父煮好饺子,我最起码要吃一大盘。”
向暖说。
“那当然好了,我去看看你伯父别把饺子给我煮破了。”
温妈妈说完便去了厨房,温之河才走到她身边坐下,将水杯放在她面前。
“谢谢!”
向暖道了谢,却又不自觉的低了头。
“以前你不这么客气的,以后也不必这么客气,即便是朋友而已,我们也是彼此了解的最好的朋友。”
温之河说。
向暖听后还是没说话,只是握着水杯。
温之河看了眼电视里,其实他想问她几句,但是看到她像是没带着心来这里,便决定不问了。
吃过饭向暖从温家离开,温爸爸跟温妈妈坚持送她上车,所以一家人便送她到她走了才上楼。
温妈妈叹了声,眼光里透着温柔:“说不定你们俩还能回头。”
温之河不可置否的看了他妈妈一眼,温妈妈跟温爸爸先进去了,他又往向暖离开的那个方向看了一眼,还会吗?
她是向暖啊!她怎么能接受一个已经堕落的温之河?
她要的温之河,大概是洁身自好又勇敢无畏的,而现在的温之河,内心整日都会惴惴不安。
向暖回到住处后,发现如思在里面等她,有点疲惫的将包放在旁边的挂钩上挂好,走过去后瘫在沙发里:“怎么在这里?”
“徐毅成说今天发生点事情,让我过来看看你。”
如思担忧的盯着她说了句。
“霍星的事情吗?徐毅成怎么说?说霍家要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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飘雪:好戏马上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