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啦——”一声,撕开一个大口子。
王永珠眼睛一亮,这不是送上门来的练手经验么。
先上前扶起金勺,拍了拍身上的灰。
小金勺虽然摔了一跤,不过庄户人家的孩子皮实,连眼圈都没红,就冲着王永珠扑过去:“老姑——”
王永珠揉揉小家伙的头发,打来水给他洗干净手和脸,一只手将小家伙放在椅子上坐好,另外一只手已经去找线。
“没事,坐好,老姑给你把衣服缝好。”说着穿好线,拿着针就打算就着小家伙的身子将衣服补上。
刚好江氏收拾好灶屋出来看到,吓出一身冷汗:“小妹,住手——”
三步两步扑过来,先看了看自己小儿子,还好,浑身无恙,小家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以为亲娘是跟自己玩,乐得飞快的甩动着小短腿:“娘——”
江氏一眼就看到了金勺身上的衣服破了,再看小姑子拿着针线,就知道这是想给自己儿子补衣服呢。
一时脸上有些讪讪然,为自己的小人之心羞愧,带着几分不好意思,她一边将金勺身上的衣服脱下来,一边教王永珠:“小妹,咱们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能在活人身上动针线,尤其是穿在身上的衣服,要缝补的话一定得脱下来。这是忌讳,千万不能犯的!”
见江氏说得这么郑重,王永珠心里暗暗记下来,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忘记。
刚才江氏扑过来的样子,估计是以为自己要伤害金勺呢,看来以前王永珠给她们留下的坏印象太深了,即使自己已经在努力潜移默化的改变,不说别人,最起码自己一直对江氏释放的都是善意,本还以为江氏应该对自己有几分相信的,可关键时刻,江氏记得的还是以前的王永珠。
看来想真的改变形象,还得日积月累,不是一天一个月的功夫。
这么一想,王永珠也就平心静气了,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还很乐意提问:“这个忌讳有什么来历吗?”
江氏本来也担心小姑子发脾气,可见小姑子好像压根都没察觉到自己方才对她的警惕和提防,还一脸好奇的问起忌讳的事情,想来是没发现?
江氏松了一口气,一边从针线篓子里找出一块碎布头,用剪刀剪下小小的一块,一边解释:“我也不知道,反正从我摸针线起,我娘就这么叮嘱我,世世代代都是这么传下来的。”
王永珠点点头,然后看江氏裁剪好布条,又在金勺脱下来的衣服上比划了一下,就开始缝补起来。
很好学的追问:“三嫂,为什么你补衣服还要裁布条子呢?”
江氏本就心中有愧,没话都恨不得找两句话说说,缓解一下内心的窘迫,见小姑子追问,哪里会隐瞒,也就细心一五一十的教导:“金勺还小,孩子喜欢动,皮肤又细嫩,如果只简单的用线缝起来,一来容易再扯坏,而来,线头容易磨孩子的皮肤,用布条子来打个补丁,线头露在外面,不会磨到孩子的皮肤,又不容易扯坏。”
原来还有这种讲究,王永珠表示受教了。
见江氏三两下就飞快的将衣服补好,给金勺穿上。
王永珠才将自己补过的两条裤子递过去:“三嫂,这是我给四哥补的裤子,你看看行不行?”
江氏接过裤子,翻看了两下,十分惊讶,自己这个小姑子,没想到还有女红的天分。
两条裤子,其中一条看得出来针脚还有些歪曲,可第二条,就有了很大的改善。
江氏本就一身绣花缝补的手艺,只是金花实在坐不住,宁愿去打猪草,捡柴火也不爱摸这些,加上她心里有自己的打算,又不能白天教金花,到了晚上,黑灯瞎火的,想教也无从教起。
她曾跟娘学过,如何判断一个人有没有绣花的天份,很遗憾,金花并没有遗传到她娘亲的天份。
她还以为自己这身手艺后继无人了。
自己娘就自己这么一个闺女,金花不学,就是学,没天份也是白搭!
这门手艺不得断送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