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小姐,走吧。”六嫂催促道。
安以夏埋低头,六嫂又说:“你把我们大少爷想差了,大少爷不是酒色之徒,你真想感谢,换别的法子吧。女子为人不易,往往是被人轻贱。可安小姐今天这么做,是自己轻贱自己。”
安以夏顿了下,点点头,离开铭郡。
六嫂返回别墅,向湛胤钒复命:“大少爷,已经把那位小姐送出去了。”
湛胤钒没有回应,六嫂在门边站着,又说:“大少爷,我看安小姐跟别的姑娘很不一样。”
“你就看出她的不一样了?”湛胤钒出声。
六嫂说:“不管她今天来的什么目的,这孩子给人的感觉很踏实,比起外头那些浮躁的好了不少。”
湛胤钒没再应声,六嫂离开时带上了房门。
湛胤钒想起刚才站在院子里俏生生的小姑娘,心口隐隐疼了下。
安以夏一人回到安家,这里还是原来的样子,有熟悉的味道,有厚重的回忆。
可惜,物是人非。
安以夏心口闷得发疼,看着屋里的一切眼泪哗啦的滚。
“姐!”
安以夏一愣,猛地回头,她以为是幻听。
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开心的朝她扑来,一把扑进她怀里:“大姐姐!”
安以夏被孩子紧紧抱住,这一幕现实与脑中的记忆重合,她手摸到孩子带着温度的脸,附下身抱着弟弟痛哭。
“晓生,你去哪儿了?你为什么一声不响的走掉,你知道大姐姐有多担心你吗?”
姐弟俩哭成一团,在他们身后安静站了两个人,一个是中年美妇,一个是年纪与安以夏相仿的年轻女子。
好大会儿,中年美妇走过来,把二人拉开,笑着说:“好了好了,都没事了,不哭了晓生,我们回家了应该开心才对,不哭不哭了。婳儿,你也别哭了,我们一家总算又团聚,是该开心才对。”
安以夏泪眼朦胧的看向美妇,这是她的继母,她五岁时母亲走了,这位继母就带着安芯然进了家门。
安家辉煌时,大家都在,安家一出事,继母、继妹消失得比火箭还快。
这样的人,还有脸说“一家人团聚”这样的话?
“姐,我就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安芯然在安以夏还没说话前,立马上前挽着她的手,姿态亲密。
安以夏皱着眉,轻轻推开安芯然的手。
“高姨,安家出事,四面八方的人来逼债,爸爸从华天大厦顶楼跳下去的时候,你去哪了?安芯然你又去哪了?”
面对安以夏的质问,继母高月容先是为难一笑,随后又一脸的伤心。
“婳儿啊,你以为我想走吗?我还不是为了保住安家唯一的香火,才带你弟弟走的。那些人多多吓人啊,万一我不带你弟弟走,他们把晓生扣住逼我们还钱怎么办?咱们家,哪里还有钱去还账?”
安以夏轻笑:“是啊,我们家已经没有钱了,所以你们偷偷逃了。你们逃走,为什么要带走我的东西?我在国外念书的时候,是独立户口,个人账户不在银行追查的范围。我所有的钱,是被你们取完了,是吗?”
当年继母强烈提议安父将安以夏送出国念书,当时继母的意思是,为了方便,安以夏在安家下了户,成了独立户口。
安家这次出事,安以夏个人账户的存款还在,但安家其他人的户头,都被银行划得干净。
高月容怎么都没想到,当初下了安以夏的户口,是为了将来安父百年后,不留一分财产给安以夏。可没料到,安家竟然没能撑到安父百年,破产了。反倒是安以夏的独立户口捡了便宜。
分文没有的高月容第一时间就想到安以夏,让安芯然偷了安以夏的银行卡,划走了卡里最后的八十万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