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暴雨此刻雨势虽然小了不少,但是能见度仍然不足十几公尺,而且此时同古城内很多地段的积水已经没膝深了,众多残垣瓦砾都被淹没在水下,对于急行军绝对是一种噩梦般的折磨。
日军派出的部队虽然都明确的知道,他们所要寻找的那支卑鄙无耻的支那军队穿的是皇军军服,但是由于情况紧急,参加围剿的日军部队战斗单位又过于繁多,加之暴雨的影响,导致日军各部队间无法有效畅通的识别和联络。
而宋雨航所率领的百十名中国士兵则不同,他们可以毫无顾忌的任意射击,在滂沱暴雨中,神经紧张到了极点的日军只要一发现人影就立即射击。
日军的包围部队陷入了暂时性的混乱,宋雨航利用这难得的混乱将队伍分成十人一队的小队,利用自动武器的火力优势给予了日军大量的杀伤,同时中国士兵随身携带的弹药也在快速的消耗。
在交战中心的二条街道废墟中,到处都是日军士兵的遗尸,鲜血将地面上积存的雨水染红。
但是黎明时分日军的混乱很快得到了改变,望着日军部队飞快有序的撤退,宋雨航有了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分散在废墟中的中国士兵利用这难得的机会在清理弹药或加固临时掩体,暴雨渐渐的开始小了,能见度也恢复到了五十公尺左右。
宋雨航的预感终于灵验了,望着佩带着宪兵白色袖标的日军,以十几人规模的小队相互交替掩护前进,宋雨航意识到日军肯定已经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日军的进攻部队佩带的宪兵标志,一定是用于识别敌我之途。
接替了木森平一郎指挥权的柳生一男此刻嘴角洋溢起了得意的笑容,他十分感谢竹内将军阁下能够给他这次复仇雪耻的机会,尤其在军部和大本营都在给予关注的情况下,但是命令中迫使这支中国军队投降的指令却让他感到十分棘手。
为了显示自己出色的指挥能力和其部下精湛的战技,柳生一男并未动用炮兵,而是命令其他部队合围之后,让他的三支十二人小队打头阵,后面跟随的二个中队做重点攻击。
鉴于昨晚发生的数起中队规模的误射,为了区分敌我,柳生一男命令进攻部队全部佩带上了宪兵标志。
经受过特种训练的日军尖兵小心翼翼的相互配合,采取了步步为营的战术,稳扎稳打的采用爆破的方式,逐一清理每一栋废墟中隐藏的中国士兵。
中国士兵在日军的打压下,活动的范围越来越小了,而且此时的天已经发出了青白色的光芒,雨也渐渐的小了起来能见度已经恢复到几乎正常的水平。
面对日军这种探索式的攻击,宋雨航可以说是束手无策,作为尖兵的日军部队虽然只有三十人左右,但是同样持有大量自动武器的日军士兵总是能够在局部一个小范围内,对据守废墟的中国士兵构成兵力与火力的绝对优势,附近的中国士兵如果贸然出击增援,就会遭到日军后续火力的打击。
望着和自己据守在一起的二十几名士兵,宋雨航惨淡的笑了笑道:“你们后悔吗?”
本来都在紧张观望的士兵都愣了一下,迷惑不解的望着围城以来一直战斗在前线的副司令。
一名山东籍的老兵扯了扯穿在身上略微紧绷的日军军服,哗啦一声拉开枪膛,检查了一下道:“长官,进了这敢死队俺们就没打算活着回去,有什么可后悔的?老子杀鬼子好歹也是死在了前面,了不起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老兵身边一个二十多岁带着眼镜的中士听了老兵的话,转过头望了宋雨航一眼,淡淡的微笑了一下就没在言语。
老兵望着爬在废墟夹缝中的眼镜中士,对宋雨航道:“那娃叫秦海涛是个学生,打昆仑关哪会加入的队伍,能写会算的,死在这里真可惜!恐怕他连女人的味都没闻过吧!”
老兵的话引发了废墟内中国士兵的一阵轰笑,附近废墟中的中国士兵不少也探头探脑的张望。
下了一天一夜的暴雨终于出现了一个短暂的间歇,潮湿的空气就好象能够握出水来一样,地面上原本漂浮的一层淡淡的薄雾很快变成了浓雾。
柳生一男对于这突如其来的浓雾可谓是咬牙切齿,他十分清楚,那个另他恨之入骨的中国军队指挥官是个无比狡猾的家伙,就好象混身抹了油的泥鳅一样,一个留神就会让他溜走,那样不光是他柳生一男的耻辱,也是整个师团乃至军部,甚至是大日本皇军的耻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