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是死胎!我也没有安慰你,我说的是事实!”耿三爷神情淡然。
“听见了吗?三爷都说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死胎啦!你听见了吗?”那赫朵笑逐颜开,高兴的不得了。
但是颜乌骨还是有些不太敢相信:“三爷,您真的不是在安慰我们吗?你看医院的检查单都在这里,连医院都说是死胎,您……您怎么就说不是呢?”
“我与你们素不相识,没有理由骗你,也用不着安慰你!我特意没有离开,就是留在这里等你们!腹中的胎儿虽然没有死,但你们却遇上大麻烦了!我这人也是心好,我本可以不用插手的,但是我看你们小两口为人实诚,品行善良,我若不出手相救,道义上也过意不去!”耿三爷说得很诚恳。
颜乌骨一下子就怔住了:“大麻烦?我们遇上什么大麻烦了?”
“你们得罪过什么人吗?”三爷问。
颜乌骨摇了摇头:“没有啊!我们颜家世代行医,一心向善,从未与人闹过半点别扭,乡亲们都很喜欢我们,我们怎么会得罪人呢?”
“真的没有得罪过人?”耿三爷再三追问。
颜乌骨的回答很肯定:“没有!绝对没有!”
耿三爷磕灭烟枪:“那可就奇怪了!既然没有得罪过人,那别人怎么会害你们呢?而且下手还这般歹毒?”
“三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老能不能说得清楚一点?”颜乌骨有些抓急了。
耿三爷指着那赫朵说道:“你让你媳妇张开嘴巴,仔细看看她的舌苔,是不是有些发青?”
那赫朵张开嘴巴,颜乌骨仔细看了看:“好像是的!”
“再翻开她的眼睛看看,在她的眼球下面,应该能找到一条奇怪的乌青色线条!”耿三爷说。
“真的吗?”颜乌骨心中生紧,慌忙翻开妻子的眼睛看了半晌,回头涩声说道:“确实如此!三爷,这是怎么个情况?”
“这是中了蛊毒的表现!你妻子被人下了蛊!”耿三爷一语点破。
“什么?!”颜乌骨和那赫朵同时大惊失色:“蛊毒?!什么人这么狠毒?我们两口子从来没得罪过人,是谁……谁向我们下蛊呢?”
颜乌骨与那赫朵面面相觑,脸颊煞白如纸,有人向他们下蛊,这事儿可就有些严重了。
蛊毒之说由来已久,据说是一种人工培养的毒虫,能够救人,也能够害人。蛊的形态千奇百怪,下蛊的方式也是不尽相同,总之蛊这东西非常神秘,普通人对此所知甚少,相传在湘西以及苗疆一代颇为流行。而后来在南洋一带兴起的降头术,据传就是蛊毒的变种。
“对于蛊毒我也有所耳闻,三爷,您可知我媳妇中的是什么蛊?”颜乌骨冷静下来,向耿三爷讨教,他现在已经知道,耿三爷绝对不是普通的船夫,而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耿三爷摇了摇头:“这是什么蛊,我暂时看不出来,我不是蛊毒高手,所以我也不懂解蛊的法子!我只知道,腹中胎儿之所以会变成死胎,全是因为蛊虫在作怪,这只蛊虫很可能已经跟胎儿融为一体,所以使胎儿呈现出‘假死’状态!”
耿三爷这番话,既给了颜氏夫妇莫大的希望,又给了他们深深的绝望。
希望是,腹中胎儿没有死,他并不是死胎。
绝望是,虽然胎儿没有死,但体内有蛊虫寄居,他日会不会深受蛊毒所害呢?
耿三爷说:“至于生不生下这个胎儿,是你们夫妇俩自己的考虑,我不提供任何建议!不过我想告诉你们的是,回去之后一定要谨慎,小心提防身边的人,尤其是有机会靠近母体和胎儿的人!”
颜乌骨打了个寒颤,跟那赫朵对望了一眼,两人同时想到一个人:“龙婆!”
怀孕期间,只有龙婆经常接近那赫朵,她是最亲近那赫朵的人,所以她有足够的机会下蛊。虽然暂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龙婆就是幕后凶手,但是龙婆绝对是最大的嫌疑人。
其实龙婆在村子里身份尊贵,平日里都很少见人,只有哪家需要接生的时候,龙婆才会在接生前一日赶往家中。但是对于颜家来说,龙婆却是全程陪护,关心的无微不至,颜乌骨之前还以为龙婆这样做是对颜家的尊重,现在想想,龙婆的行径好像真的不太寻常,明显是在故意接近那赫朵。
龙婆为什么不害别人,偏偏要来害颜家呢?
龙婆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最令人费解的是,龙婆好像并不想杀掉腹中胎儿?那她下蛊又是为了什么?
“耿三爷,谢谢您!您的大恩大德我俩夫妇没齿难忘,只是我们无以为报!他日你若需要我们,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颜乌骨和那赫朵叩头谢过三爷,然后怀揣着极度的愤慨和困惑回到落日村,准备找龙婆说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