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和韩泾侯府之间的赌约几乎是瞬间就传遍了朝野上下。
据说镇国公当时还在御马苑察验贡马的状况, 听说自家女儿被个野小子盯上了之后, 顿时气的火冒三丈。
甚至因为镇国公外放的气势太过尖锐冰冷,本来还围在附近的御马全都撒蹄子跑了老远。
然后镇国公就离开了宫苑,打马回了镇国公府, 找来亲卫仔细询问了一番。
原来那日亲卫送了荣华公主回宫后, 就立刻回镇国公府找谢宁。
当时谢宁正找林晞嘀嘀咕咕,她表示自己的爹搞了明远伯,你快去搞了李静仁,得了他的人情。
林晞虽然和谢宁不对付,但俩人的不对付只限于本身,就是那种除了我没人能坑他\\\\她的状态。
此刻听了谢宁转述亲爹的话后,林晞自然去找李静仁。
李静仁的养父不过是万年县下属的农户,并没有太多积蓄, 这所谓的宅子也是万年县的县令为了本县的士子有个落脚考试的地方,找了县中富户集资, 在京城边角的地方置了个两进的小院子。
李静仁接了亲爹和亲哥,暂时带着两人回到了这所宅子。
在这院子里居住的还有李静仁同乡的两个学子,如今他们都在云深书院读书, 准备今秋的考试。
他们也都听说了李静仁的遭遇, 在同情的同时也很佩服。
毕竟不是什么人都有胆子告御状的, 而且一开始张老汉抓着李静仁说这是自己儿子时,李静仁完全可以否认的。
于是当李静仁上门道歉, 表示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可能占了大屋子, 给两位添麻烦时, 那两个学子都很好说话,表示暂时住着吧没关系。
李静仁松了口气。
便宜兄长又是受刑又是成死囚,吃了将近一年的牢饭,今日总算出来后,整个人顿时撑不住了,头一歪,病了。
张老汉是本来病就没好,只是被两个儿子安然无恙以及小儿子的婚事撑着才显得有精神,此刻一看大儿子病歪歪,顿时也吓傻眼了。
李静仁又连忙去医馆请大夫过来看病,给便宜父亲和便宜兄长一人一碗安神药,让这俩人睡过去了,这才安静了下来。
等安静了,李静仁才有种茫然的不真实感。
他想了想,还是撑着起身去了长孙荣的府邸求教并求助。
好在老师依旧很宽和,表示愿意过来帮忙,李静仁的心情总算好了一些。
离开长孙府,李静仁慢吞吞地走在路上,觉得很累很累。
他还要安抚远在万年县的养父,还要和明远伯府的人打交道,还要考虑下半年的考试……
“李兄。”
就在李静仁全身心都散发着疲惫,恨不得将这些事全都抛到一边时,一个声音响起。
李静仁勉力抬头看去,就见以前云深书院的同窗,后来去国子监读书的林晞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
李静仁几乎是下意识地扬起笑容,他抬手行礼:“林弟。”
林晞上前两步仔细观察了一下李静仁的脸色,他摇摇头:“李兄看上去不大好,还是先休息一番吧。”
林晞强行抓着李静仁走了几步,并在李静仁没反应过来之前,将李静仁塞进了自己的马车里。
国公府的马车自然是极好的,李静仁感受着身下软软的垫子,他惊讶地看着林晞:“这……”
“我知道你住在哪,你且在马车上眯一眯,我让人送你回去吧。”
林晞摇摇头,他跳上车辕,对李静仁:“我听说你和明远伯府的婚事了,我们家毕竟和伯府有些人情往来,本想和你说一下,能让我妹妹帮你看看赵家的娘子,但现在……你还是先好好养养吧。”
说完,林晞就放下了车帘,让车夫驾车赶路了。
李静仁心下叹息,他暗暗记下林晞的人情,默默躺了下来。
是啊,不管他想做什么,不管他想怎么选择未来的路,总要养好自己的身体啊。
李静仁一路睡回了宅子前。
经过这番小睡,他看上去精神了许多,林晞又塞给他了五十两银子,李静仁本来不想要,不过林晞问李静仁要了欠条,李静仁想想自己两个爹,只得苦笑着接了。
因林晞这番安置,三日后明远侯府的大管家上门时,李静仁已经基本恢复了正常,身上的疲惫和伤势都消失殆尽。
李静仁换了干净的袍子,打理好自己的仪容,他面带微笑,站在门口迎接来宾,也算是仪表不俗,风度不凡。
婚姻乃大事,自然由双方父母商定,明远伯府的管家过来打前哨,本想着是来帮忙准备的,结果发现该准备的都弄好了,再一看,哎呦,定国公府的王管事就在这里那!
明远伯府的管事立刻笑了起来:“我说这边如此井井有条,原来是王老哥啊。”
王管事笑着谦虚了两句:“是少爷吩咐我过来帮帮他的同窗。”
既然这边备好了,没一会,明远伯就亲自过来了。
这时长孙荣还没来呢。
明远伯倒也不在意,他揽着李静仁的肩膀絮絮叨叨说了半天,什么我将女儿交给你了,什么今后就是一家人了,什么有难处定要来找我,最后还做主提前给了李静仁两个护卫和两个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