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穆轻轻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我才会那么为难,如果你也是坏人,你也是凶手,我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把你们统统送下地狱去,用你们的血祭奠我的族人和姐姐。”
秋月无助地哭着。
“我恨我自己,如果我没有遇到你,没有帮过你,没有那么毫无保留地把你当亲妹妹一样爱护照顾过,我现在就可以毫不犹豫地杀了你。”秋月难过极了。
穆轻轻从未想过,有一天,她和秋月,会面对这样艰难无解的局面。
她沉默了,因为她不知道说什么。
一起面对?要如何面对呢?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秋月的痛苦根源。
吱呀一声……门从外推开,一壶酒打碎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仿佛是门口站着的那个人,心碎的声音。
容初脸色惨白地走进来,步履蹒跚,像垂垂老矣的人。
秋月看着他,下意识地躲避了他的目光。
穆轻轻也看着他,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容初应该是已经听到了一切。
“我……也是你的仇人吗?”容初问,“我爹和娘……是不是也参与了那场杀戮?”
秋月故作冷漠,道:“你不是已经听到了吗?没错……你爹也参与了,为了将赫托人赶尽杀绝,他甚至渡海去了天元,要不怎么会将你弄丢,又怎么会误把凤轻扬当成了你收养呢?”
容初嘴唇颤抖了几下,然后点点头,像是接受了一切的样子。
“你应该恨我,应该杀了我,父债子还,天经地义。”容初喃喃道,声音苍白无力。
“可是我不仅没有杀了你,还因为你失去了杀皇帝的机会。”秋月自嘲地笑了笑。
容初点点头,道:“是啊,也许嫂子不该救我,让我被那枚毒针杀死,是最好的结果。”
秋月没有说话。
沉默在三人之间无限扩张。
穆轻轻心一抽一抽地疼,可她想,容初和秋月,并不比她好受,他们只会更痛苦。
彼此相爱着的人,却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为什么会这样呢?为什么会这样呢?不该是这样的,一定是哪里出错了,一定是……一定是赫托热和段飞白的阴谋,不会是这样的,我和秋月,怎么会是仇人呢?”穆轻轻摇头,她此时已经没有别的想法,她宁可相信这都是一场阴谋,是有人故意往秋月脑子里灌输了那些记忆,那根本不是秋月的记忆。
“是了……是了,一定是有人编造了一份记忆,蒙骗了你,秋月……一定不是你说的那样,你不是赫托人,我们也不是仇人,我们是亲人,你和小初是爱人,我们会永远幸福地在一起生活。”穆轻轻拒绝相信现在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