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轻轻道:“不是我不想留下你,而是不能耽误你,我身边这些,等到了年龄也会放出去嫁人的,总部耽误你们的终身。”
清雪有些难过,悠悠地道:“我这样的人,还能嫁给谁呢?谁会要我呢?”
穆轻轻看着清雪,半晌才道:“就算你曾经是穆辰的妾室,也照样可以嫁人的,我会为你准备一份嫁妆,不会让你受委屈。”
只要有嫁妆,自然有人愿意娶。
清雪又生的如此美貌动人,就算之前嫁过人,也还是会有人愿意的。
只看清雪是不是可以放低自己的要求。
嫁个普普通通的人,过普普通通的日子,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清雪看着穆轻轻,眼泪模糊,道:“公主……不是奴婢不想,而是奴婢……奴婢已经不是清白之身了,您……您看……”
清雪拉下领口,露出肩头大片的肌肤,伤痕累累,触目惊心。
穆轻轻倒吸了一口凉气,如兰和锡兰也都瞪大眼睛,她们立刻就看着穆轻轻,忧心不已。
因为她们知道,穆轻轻身上也同样有这样的伤疤。
清雪的伤只是比较新,而穆轻轻的伤都是陈年旧伤,可同样都惨不忍睹。
穆轻轻有那么一瞬的眩晕,但很快就冷静下来。
穆辰已经死了,她不必这么恐惧。
“公主,我身上都是这样的伤,就算伤好了,也肯定要留疤,不管嫁给谁,又如何对人解释这满身的伤痕?又有哪个男子可以不嫌弃呢?”
清雪说着说着便委屈地哭了起来。
“他不是人,根本就是魔鬼,每一次都必将我折磨的遍体鳞伤才肯放过我。表面上我是妾室,锦衣玉食,可是谁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熬过来的?我想过死,可是我没有勇气。”
清雪哭成了泪人儿。
穆轻轻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她也曾这样想过。
如果要嫁人,该如何对人解释她这一身的伤疤?
那是铭刻在身体上的耻辱,是她难以启齿的过去。
好在她遇到了容初。
他全盘接受了自己的一切,包括这些耻辱的痕迹,他只为她感到心疼。
可清雪未必如她一样好运。
大部分男人都是凡夫俗子,他们可能不介意自己的女人曾经嫁过人,毕竟这个时代寡妇再嫁也很正常。
可是他们未必能够接受一个曾经被丈夫这样凌虐,还留下一身伤疤的女人。
因为每一次看到这些伤疤,就如同看到了自己妻子的惨痛过往,看到了另一个男人留下的痕迹。
一般人如何能够忍受呢?
穆轻轻因为自卑,而一次次拒绝容初,若不是容初的真诚和宽容让她彻底歇下防备,学会接纳自己的过去,她也会和清雪一样,宁可孤独终老。
穆轻轻走过去,亲手将清雪的衣裳整理好,把她扶起来。
“别哭了,这些不是你的错。”穆轻轻拿着帕子,擦了擦清雪的眼泪。
这话似乎不是对清雪说的,而是对她自己说的。
她想告诉自己,过去经历的一切,也不是她的错。
是穆辰,是施暴者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