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遵照朱聿键的嘱咐,不敢动宫中任何饮食,是凭着宋献策给他的一袋馒头和一葫芦水过了两天。为了保护自己的安全,朱由检还借看剑为名,从侍卫那里要来了一把短剑。他借故没有归还,如今这把短剑就藏在他所坐之地的垫子下面,作为他最后的依凭。
就在朱由检坐立不安的时候,天启帝已经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的尸体在慢慢变凉。眼看着自己最大的依靠就这样没了,魏忠贤不禁悲从心中起,他长叹了一口气。本来以为有皇上的保护,他足以风光数十年时间,再舒舒服服的找个吉穴风光大葬,却不成想变成了这番局面。
唐王朱聿键突然出京,这个情况让魏忠贤始料未及,他在接到消息之后就派人出去寻找。根据唐王府管事宋献策所说,唐王的带着人沿燕山山脉向着八达岭长城的方向去采风了,可是寻找的人快马加鞭感到八达岭也没有发现唐王车队的踪迹。
两天过去了,魏忠贤已经死了寻找唐王的想法,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拥信王为帝,说不定对方会念及拥戴之功,让自己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另外一条路就是造反自立为帝,魏忠贤盘算了一下手中的力量,虽然五彪五虎十狗十孩儿四十孙看似势力庞大,但这些人有多少斤两他都很清楚。真正能打的将领如曹文诏、袁崇焕都领兵在外,这些人也是最看不起阉党的人,想要招揽他们无异于缘木求鱼。
如果有天启帝在,魏忠贤就代表着朝廷的意志,这些大将自然是唯唯诺诺,如果一旦他要造反,这些原本唯唯诺诺的大将,立刻就会变成索命的阎罗。魏忠贤思虑良久,最终不得不做出了一个看似最合理的决定,可惜他并不知道这个决定将直接决定他悲惨的命运。
朱由检坐在慈庆宫大殿的椅子上闭目养神,这两天除了睡觉之外,他一直保持着如此姿势从未改变过,那些守在附近的宫中太监早已对信王的沉默习以为常了。
一阵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惊动了正在闭目养神的朱由检,他吃惊得抬起头来。看着大群太监和宫女越走越近,他全身不由自主的紧绷了起来。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那位衣着华丽满脸皱纹的老者,赫然是九千岁魏忠贤。朱由检心中咯噔一下,他下意识的伸出右手,握紧了坐垫下短剑的握柄,等待着自己命运的宣判。
魏忠贤迈入大殿,快步来到朱由检面前,展开一副黄绫卷轴朗声道:“大明信王朱由检接旨。”
不管愿不愿意,接旨是必须的,否则那就是砍头的大罪。朱由检强压下内心的慌乱跪倒于地:“朱由检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先皇骤崩,归于五行,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奉大行皇帝之遗命,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惟我皇弟信王朱由检,运抚盈成,业承熙洽。兹欲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钦此。”魏忠贤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将这份遗诏宣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