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聿键这话也没错,一个烧水的锅炉加上管道的暖气片,这比起他以前画的数控机床,简直是幼儿园与大学的区别。只不过这句话落在刘执事耳中,却是朱聿键的谦虚之言,他对这位王爷立即刮目相看。
本来他还以为这个王爷一时游戏之作,根本当不得真。但看了这份图纸以后,他就知道这位王爷肯定是为对机械深有研究的人,对这个暖气也重视了不少。仔细斟酌了一番图纸,他感到这个构造是可行的,而图纸细部的画法与数据计算,却让他更是感叹了一番。
为了能让工匠们看懂,朱聿键在画图标数据的时候,都用汉文写得市制单位,因此刘执事只看了一遍就懂了。他与几名技术骨干商量了一下,指了指锅炉道:“这个设计非常精巧,但制作起来并不算难,只是连接锅炉与暖气片的管道却有些难了。”
朱聿键为了降低制造难度,画得乃是比较落后加工难度低的立式火桶锅炉,制造难度并不大。只不过在他看来这管道应该是最简单的一个,竟然被对方指为难以实现,着实让他不解。
“有什么难处说说看,或许我有解决的办法。”朱聿键笑着说道。
刘执事指了指管道:“这个锅炉需要安置在乾清宫外另建的砖石房内,通过铁管与房中暖气片相连。只是这铁管长达二十米,中间又拐了四个弯,如果是如枪管一般用铁片卷成管子,怕密合不严会漏水,而且转折处难以处理。”
“原来如此,其实也不难……”朱聿键正打算给大家解释一番制作的原理,却听到身后又声音传了过来:“原来殿下再此,下官给殿下请安。”
朱聿键回头一看,发现正是刚才在王恭厂爆炸现场的工部都清水吏司主事赵光抃,他身后依然跟着那个身穿布衣的老者。
“原来是赵大人,想不到又在此处巧遇了。”朱聿键笑着说道。
这时候薛凤祥也带着几个工匠回来了,见到赵光抃和那个老者在,他竟然恭恭敬敬的走到老者身边问道:“玄扈先生勘查情况如何?是否看出端倪?”
那个老者摇头叹息道:“有了些头绪,应该是我辞官之前制作出来的那些消油所致。这些东西威力太大,又稍碰即炸,实在太过危险,我才命人深埋于地下,不知道为何会引起如此大灾。”
朱聿键听着耳熟,这老者所描绘的东西,怎么有点像炸药。他连忙过去追问道:“老人家,你说这消油是用什么制造出来的?又是如何的危险?”
徐光启给他解释了一番这消油的来历,原来古人所说的消就是硝,他们使用硫磺烧出的烟制取硫酸,然后将硝石放进去取得硝酸。另外一种原料则是甘油,是用植物油经多重加热冷却之后制取的东西。将两种原料混合在一起,就产生了一种液体。
这种液体威力比黑火药大得多,却无法控制几乎是一碰就炸,所以徐光启在制作了一批之后,才将其深埋起来。实际上徐光启并不知道,他已经发明了后世威力惊人的硝化甘油炸药,只不过因为惧怕其一碰就炸的特性,才将其深埋,结果让这个发明泯没于历史之中,结果让发明这种炸药殊荣被归于了西方人。
对于这种硝化甘油炸药的特性,朱聿键是有所耳闻的,这主要得益于上学的时候,所学习的一个故事,那就是诺贝尔研制炸药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