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办法让圣上打消往将军身边安眼线的心思吗?”袁义问安锦绣道。
“这不可能啊,”安锦绣说道:“掌兵的将军,身边怎么可以没有帝王的眼线?将军躲得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在等着他,他能躲过几次?”
“那怎么办?”袁义担心起来了。
安锦绣又望了半天的雨雪,最后跟袁义说:“给将军传个消息吧,让他下一次装傻,把这个眼线收下好了。”
袁义说:“这样不会出事?”
“再考验圣上的耐心,才真的会出事,”安锦绣说:“先把人收下,以后的事情再说。”
袁义扭头看着安锦绣道:“这事能以后再说吗?将军那里的事被圣上知道了,大家伙儿还能有命在吗?”
“先把人收下,看看这个人怎么样,我们才能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啊,”安锦绣也看向了袁义道:“袁义,你在害怕?”
袁义摇摇头,说:“今天我出宫,身后就有人跟着,是圣上的人吗?”
“你去安府,就算是圣上派人跟你,也不会有事的,”安锦绣说道,袁义今日回宫之后,就已经跟她说过这事了,现在又说一遍,这让安锦绣感觉事情不对了,说:“你让这个人发现了什么事?”
袁义的神情有些迟疑。
安锦绣仰头看着袁义,小声道:“有什么话,你不能跟我说的?”
袁义皱着眉道:“我试过甩开这个人的,只是还是让这个人跟着我到了安府门前,主子,这个人的武艺我不好说,但他的轻功很高。”
安锦绣眨一下眼睛,说:“轻功很高怎么了?”
袁义说:“这样的人若是在宫里,唉,”袁义叹口气,语调沉重地道:“我这么说吧,他要是藏在千秋殿里,我不一定能发觉他。”
这下子安锦绣也变了脸色。
袁义说:“我回宫之后,把千秋殿里里外外又转了一遍,没发现什么,可我心里就是不放心。主子,这个人的轻功在我之上,若是动手,我也不一定能打赢他。”
安锦绣在脑子里使劲翻着前世里的记忆,那时的帝宫里,有这么一号武艺高强的人物吗?安锦绣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
“我总觉得要出事,”袁义还嫌安锦绣不够担心受怕一样,又说了一句:“主子,那个藏在暗处的人,到现在我们也没有查出来,御书房那里看着没有动静,这事是不是更不对劲了?”
安锦绣说:“你是说这个人可能是圣上?“
袁义又摇了摇头,说:“我现在脑子可能生锈了,我什么也想不出来,我现在看着谁都不像好人。”
安锦绣手指扣着窗台上的软木,手指因为用力而显得颜色发白,“不会是圣上,”她思虑再三之后,跟袁义说道:“圣上现在没空理我,他在操心祈顺的江山,我威胁不到他的江山,他为何要做这些事?更何况云妍是他的女儿,他何苦这样害自己的女儿?”
安太师也是你的亲生父亲,我看他把你害得就不清,这句话袁义差点就脱口而出了,不过怕安锦绣伤心,袁义好歹把这话憋在了心里。
“圣上不是这样的人,”安锦绣却突然跟袁义道:“圣上不是仁君,可是行事总算磊落,这种屑小之事,他不会做的。”
安锦绣的这句话在袁义听来,完全就是突如其来,“主子,”袁义在心里想着,这是不是他听到的,安锦绣在私下里,说世宗的第一句好话?袁义问安锦绣道:“你这是在夸圣上?”
安锦绣说:“我这只是实话,如此世道,吏制腐坏,朝中党派林立,各自倾轧,民间诸多疾苦,圣上就是想做一个仁君,也没有这个机会的。”
袁义愣愣地听着安锦绣说话,顺着安锦绣的话想想,世宗这个皇帝的确也做得不容易。
“东宫那里有动静吗?”安锦绣突然又转了话题,问袁义道。
袁义说:“没有,只是太子的一个侧妃怀了身孕,太子这几日看着挺高兴。”
“难得他能有个好心情,”安锦绣扬一下嘴角,说:“太子妃呢?”
袁义说:“太子妃在寝室里放了一尊观音像,现在天天在寝室里礼佛,我看她有点要出家的意思。”
“观音像?”安锦绣脑子里的弦又绷紧了,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袁义说:“这有问题吗?”
安锦绣说:“谁送的观音像?”
“内廷司啊,”袁义说:“这观音像不是从外面请的。”
安锦颜这个人会信神佛?打死安锦绣都不信。
“有问题?”袁义问安锦绣道:“那我再去东宫看一下。”
安锦绣正要开口,屋外传来了袁章的声音,说:“主子,东宫那边来了公公。”
安锦绣跟袁义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的眼中都是惊疑不定,安锦绣说道:“让他进来。”
一个东宫的管事太监跟着袁章走了进来,看到安锦绣后,就扑通往地上一跪。
安锦绣看这个太监双眼发红,像是哭过的样子,道:“东宫出事了?”
这个管事太监跟安锦绣抽噎道:“奴才回安妃娘娘的话,太子殿下的张氏侧妃一个时辰前滑胎了,太子殿下现在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屋里,谁也不理。安妃娘娘,奴才们没办法了,这才来见安妃娘娘。”
安锦绣原本身子依着窗台,听了这管事太监的话后,坐直了身体,惊道:“滑胎?怎么会出这种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