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看着也一天天大了,”婆子为叶氏倒着茶,小声道:“该懂的事,奴婢看他应该也都懂了。”
叶氏看向被奶娘抱在手里的儿子,是啊,就让白柯跟未来那个会生下白承泽嫡子的女人斗好了,她不如做那只黄雀。
书房里,白承泽先考问了白柯一些学问上的事,之后又问白柯兵书战策。
白柯先还能对答如流,但白承泽问的问题深了之后,小孩儿答不上来了,说:“父王,这些师父还没教呢。”
白承泽摇头,起身走到书架前,给白柯拿了一套兵书来,说:“你师父不教,你自己也要看了,字都认识了,为什么不自己学?”
白柯望着这一套七八本的兵书,苦了脸,他在李钟隐那里,白天练武,累得半死不活之后,到了晚上还得点灯读书,再自己学些东西?那他还用睡觉了吗?
白承泽看着白柯皱成一团的小脸,把白柯抱到了自己的膝上,说:“不想学?”
白柯摇摇头,说:“父王,柯儿怕没时间学这些。”
白承泽笑着翻开了放在最上面的一本兵书,说:“看着这些书这么厚,又这么多就怕了?”
白柯说:“师父给我的书,我都没有看完呢。”
白承泽说:“你师父让你带书回来读了?”
“嗯,”白柯说:“师父说了,回去后我要是背不出来,他就要罚我。”
白承泽来了兴趣,说:“你跟我说说,你师父平日里都是怎么罚你的?”
白柯的脸上顿时有了委屈的神情,说:“蹲马步,打手板,很多呢。”
“你被罚的次数多吗?”
白柯又嗯了一声。
白承泽有些心疼了,他的这个儿子长得白白嫩嫩的,一看就像是没吃过什么苦头的人,没想到在李钟隐那里过这样的日子。
白柯把自己的袖子一撩,说:“父王,柯儿没有骗你。”
白柯的左臂上有着不少道鞭挞后的伤痕,交错在一起,看着又青又紫的,白承泽忙就冲书房外喊道:“白登,去请大夫来。”
门外有下人回话道:“爷,白总管给林小王爷,栋小王爷送东西去了。”
“那就你去,”白承泽道:“去叫大夫来。”
这个下人答应了一声后就跑了。
白承泽捧着白柯的左膀子,小声问:“疼吗?”
“师父打的时候疼,现在已经不疼了,”白柯说:“父王,你小时候也被皇爷爷打过吗?”
“学不好学问,你皇爷爷一样揍人啊,”白承泽苦笑道:“这一次你师父是为了什么打你?”当初李钟隐答应收下白柯的时候,跟白承泽是说好过的,不管他怎么教白柯,白承泽都不能管,现在看着白柯的膀子,白承泽有种有苦说不出的感觉。
“我回去的晚了,”白柯说:“师父说我在江南,不应该到处乱跑的。”
“就为这个?”
“我背书没背出来。”
“还有呢?”
白柯看向了白承泽,说:“父王,你希望儿子犯很多错吗?”
白承泽说:“就为了这两件事,你师父就对你下这么狠的手?”
白柯把头一低,说:“我比武又输给了师兄们。”
“柯儿,你老实跟我说,”白承泽把白柯的下巴挑起,问道:“你还想不想回你师父那里去了?”
“不回去?”白柯说:“那柯儿怎么学本事?”
“天下间又不是只有你师父一个人会打仗,父王再请别人来教人,”白承泽说:“你就留在父王的身边,这样父王看谁敢再打你。”
白柯摇摇头,说:“父王,师兄们做的不好,师父一样会罚他们的,而且被罚的师兄比柯儿惨多了。”
白承泽说:“你师父就是这样教人的?”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白柯一脸认真地跟白承泽说:“皇爷爷也是这么说的。”
“小东西,”白承泽把白柯的脑袋一拍,“你师父打的又不是我,你倒教训起你爹爹来了。”
白柯窝在白承泽的怀里,说:“柯儿以后要当大将军的。”
“严师才能出高徒,”白承泽跟白柯道:“你不记恨你师父就好。”
白柯说:“可是方才是父王不高兴。”
“我不是怕你记恨你师父吗?”白承泽搂着白柯道:“你要是恨他,还能安心跟他学本事吗?要是这样,父王就不如再为你找一个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