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魏同和笑道:“许大人太过谦虚了,据咱家所知,那张宗衡派出了杨国柱清剿流寇,杨国柱虽然也是一员勇将,但却也有力有不殆之时,在其到来之前高迎祥等人连克大宁、隰州、泽州、寿阳诸州等数城,后又攻向应州府,却被应州军民击退,贼寇经此大败,其嚣张气焰才被压了下来,此皆为大人之功也!”
上次流寇入境,崇祯皇帝给张宗衡和许鼎臣下达了命令,命二人限期剿灭流寇,并给二人划分了防守区域。但山西的兵权几乎全都握在张宗衡手里,许鼎臣过得甭提有多憋屈了,而应州府则是许鼎臣的防守区域范围,那场应州城下的大捷自然要算在许鼎臣身上,魏同和这个马屁着实拍得许鼎臣心里暖乎乎的。只见他笑道:“魏公公过奖了,这不过是应州府军民上下一心,将士用命而已!不过也不瞒魏公公,应州能有此番大捷,也多亏了一个人啊!否则应州别说是大捷了,能否保住都难说啊!”
“哦,此人姓甚名谁,是何官职啊?”难得听一名巡抚如此夸奖一个人,魏同和也开始好奇起来。
许鼎臣捋须笑道:“此人姓岳名阳,字正宏,应州府五里寨人士,有秀才功名在身,在流寇肆虐之际,此人毅然率领五百团练赶赴应州府救援,于城外大破上万贼寇,张献忠此贼也不得不狼狈逃窜,这才解了应州之围啊!”
“哦,我朝竟还有此等忠义之士?”听到这里,魏同和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在这里不得不说一下,魏同和此人确实和一般的太监一样,贪财、怕死,但是他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对皇帝倒是挺忠心的,毕竟他的利益早就和皇帝牢牢的联系在了一起,因此一听说竟有如此人才,他一时不由得动了爱才之心。
“许大人,若是此人真有大才,您为何不将他举荐给朝廷啊?如今皇上求才若渴,必定会重用此人啊!”
许鼎臣摇摇头苦笑道:“魏公公,您可别忘了,想那岳阳虽有功名,但毕竟只是一名秀才,许某如何将其举荐给皇上啊,无奈之下只好任命其为应州操守官,让其镇守一方,这也是许某职权范围内最大的能力了。”
“啧啧,可惜了,可惜了!”魏同和摇了摇头,不住的口呼可惜。
两人又品了口茶,魏同和缓缓的问道:“许大人,此次咱家来此上任,皇上让咱家除了关注流寇动静外,还有一件事要咱家办啊。这件事不知许大人办得如何了?”
许鼎臣心中一叹,暗道该来的终于还是要来啊。他放下了茶杯,苦笑道:“此事魏公公不说许某人也是要向皇上禀明的,皇上让各省清理积亏盐课银,其本意自是极好的,但凡事皆有轻重缓急,积亏盐课银两之事已然已然是陈年积弊,皇上却要我等在数月之内清理完毕,这实在是……”许鼎臣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魏同和咬牙道:“办不了也得办,否则皇上震怒之下我等皆没好日子过。”
许鼎臣没好气的说道:“可这笔银子要如何收上来?魏公公您也知道,要想从那帮子盐商手中收银子就跟要烧他们家房子似地,本官虽贵为一省巡抚,但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动手硬抢吧!”
“那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的等到期限到达,然后等着皇上降旨怪罪不成?”魏同和也急了,他身为镇守太监,除了帮皇帝监督地方官吏以外,帮皇帝看钱袋子也是他的职责之一,这件事如果做得不好,会影响他在崇祯面前的分数的。
许鼎臣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此时的他只有把希望寄托在刚走了几天的唐学颖身上了。
正在两人愁眉不展的时候,一阵马蹄声从远处响起,很快便越来越近,不一会一名身穿皂袍的衙役骑着马出现在山脚下。只见这名衙役跳下了马朝山顶跑来,周围的护卫估计是认识这名衙役,见状也没有阻止他,而是任其跑了上来。
这名衙役一路跑到许鼎臣面前后单膝跪了下来大声说道:“小人见过许大人,小人奉唐师爷之命,将这封信转交给许大人!”说完,他便从怀里掏出了一封用蜜蜡封了口的信封双手递给了许鼎臣。
许鼎臣接过信封,粗略的查看了一下封口后很快就撕开了信封,他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信,脸上立刻就露出了一丝抑制不住的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