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死了。”赵云为他胸前、手臂裹上纱布之后,系了个结,站起身来说道。
“如何死的?”
赵云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背过身去:“大丈夫沙场征战,马革裹尸,正是吾等夙愿,刀枪无眼,谁能保证自己常胜不败。”
赵云抬脚出门,正好看着张机沉着脸走向对面的手术室,他脸上添上几分喜色,立即抬脚跟上。
“仲景先生,这换洗拎水之事,让吾来便是。”
“赵子龙,汝堂堂男儿,不去那沙场厮杀,为天下万民安定而战,却来吾军后帐做何?”
“先生若愿随吾北上救吾兄长,吾愿从先生左右,征战四方半生。”
“吾北上需行一两月之久,在这战场附近,吾可救千人。”
“这……”
“不过,汝若愿搭把手,便帮着这些将士们换桶水吧。”眼见着他有些沮丧,张机目光一转,话到嘴边,却是换了一句宽慰。
“喏。”银甲小将似乎瞬间得了什么宝贝,抬脚便朝着不远处的水缸走去。
也就在此刻,营外的古道上,突然传来密集的马匹行进声。
他双眉微皱,目光看向帐外的刹那,耳朵微微一动,“散乱的马蹄,足有两百骑以上,战马却不足一人双马,不是江东骑兵。”他心知,江东唯一的骁骑营,尚在徐州作战,并且是一人双马,如今这古道上,散乱的马蹄声,显然,是敌军。
“敌袭”
“敌袭”
随着一声声疾喝,立即有军士搬动拒马来到营门前。
但为首一骑已经率先杀入了营中,他左突右杀,转眼间便砍翻十余员战将。
银甲小将瞳孔微微收缩,这武将,他似乎认得,昔日追随前将军前往虎牢关下之际,他便在曹操营中见过。
“给吾滚开。”他亲眼目睹着那员唤作祖安的战将被其一刀劈成两截,随即,营中那些原本安安静静躺在榻上的伤兵,却是各自从床榻之下取出兵刃,冲杀出来。
“哼,一群残兵败将,亦敢阻拦本将吗?”来将满脸血污,早已是在拼杀中筋疲力竭,但他仍然可以凭着座下战马的冲刺之力,将手中的刀刃送到对方要害处。
他只要还未流尽最后一滴血,最后一滴汗,便可以作战。
“逆贼”,银甲小将看到了方才与他交谈的赵传奇,他那二十斤长刀,终究是没能挡下这员曹将的三合,或许是因为手上的伤势,或许是没了战马,在两百余骑杀入帐内之后,营中兵马开始溃散。
“叔父,此处既是江东军大营,那便随手点了,亦可阻拦身后追兵。”冲杀在另一侧的曹休,突然大喝道。
“如此甚好。”骑将大笑一声,便指着左右的营帐,“快去,将此处营帐都给本将军点了。”
银甲小将双眼一眯,他看到正在追杀张机的骑兵,他毫不犹豫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大步上前,一剑封喉,转眼间,他便夺了一匹战马,取了骑卒长枪,“仲景先生先走,待吾聚拢伤兵,击溃敌军,汝再出来。”
言罢,银甲小将已经策马来到宽敞的营帐中间的大道上,他单人匹马,长枪一横,拦住了夏侯渊等十余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