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将军需在二十里外等候。”
“二十里?那吾如何看清你夜里所发响箭?”吕蒙惊呼道。
“将军只需派出大量斥候,分布于五里之内的山巅即可,不过切记,莫要和山寨的哨兵冲突。”
“明白了,不过此去,你且一路当心。”
“喏。”彭式随意点齐二十人,便脱了甲胄,穿着山越的粗布衣裳,上身半赤着,光着双脚,奔跑在山林之中,转眼便消失无踪。
“跟上。”吕蒙带着人紧随其后,却落后一两里,只用斥候知晓彭式的等人方位即可。
最终,吕蒙找了一处背山坡结营扎寨,寨门是临时砍伐的木桩绑制而成,他命二十名斥候日夜不歇息地监视着二十里之外的动静,再以五十人以明哨、暗哨之法,分布在营寨四周。
他随行之时,身后这些将士大多都背着一张吊床,在清理完附近毒虫蛇蚁之后,他翻身落到吊床上,抬头看着头顶依稀的星辰,接下来这几个月,他都得在山林中渡过,虽然,在方山训练的时候,他也时常露宿野外,但他周围,现在除了二十名亲卫之外,其余全都是山越人。
“若是彭式有异心,只需顺势将那寨中山越精壮引出,吾军怕是会不战自溃。”吕蒙现在,只能选择相信彭式,他表兄的寨子,经斥候汇报,却是一个容纳了万人的山寨,自己麾下这千余名兵将,即便是夜袭,也无法将其攻破。
这寨子里,十三四岁都五六十岁的男人,足有三成,三千可战之兵,持长矛棍棒可近身搏杀,张弓搭箭,可百步穿杨,若是在平坦开阔的平原上摆开阵势,吕蒙倒有几分把握,但在这崇山峻岭之中,敌众我寡,他不觉得有任何的胜算。
也就在他恬然入睡的时候,一座靠山临泉而建的寨门外,两根箭矢几乎同时落到了彭式等人的脚下。
“什么人?”
“是我,彭式。”
“原来是彭头领,快快请进。”
不多时,一名脖子上缠着一圈兽牙的壮汉赤着上身,快步来到近前,“哈哈,表弟,你怎的来了。”
“表兄,许久不见,可安好否?”
“一切尚好。”两人胸膛肌肉撞击,各自用强劲有力的胳膊拍打几下对方的后背。
“倒是长结实了,快往大堂,阿母若能看到阿式,当会大病痊愈。”
“大病?姑姑染病,表兄为何不来信告知与吾?”
“只是偶感风寒,算不得什么大病,倒是阿式你,当真是长大了。”走到堂前,一名身形臃肿,走路颤颤巍巍的中年妇人迈步走来,她推开左右搀扶的侍女,上前揉着彭式低头凑来的发丝,露出满脸欣慰。
“大兄近日可好?”
“甚好,甚好。”
“阿虎,还不速速将你表弟请进去。”中年妇人瞪了一眼自家孩儿,满脸埋怨。
“喏。”费虎满脸无奈,他成为山寨头领已有许久,平日里哪个族老见到他不是毕恭毕敬的,可谁让他自幼便是阿母带大,饱惧虎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