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洛晴是那种以夫为天的传统女子,溪草几次遇到她和俞鸿铭在一起,她看向丈夫的眼神都是满满的崇拜,和她此刻表现的冷漠差别极大。
“大姐和姐夫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本是一句试探性的提问,哪知沈洛晴呆了一呆,下一秒眼泪就落了下来。
“溪草,他,他要和我离婚!”
溪草吃了一惊,忙把手帕递上去。
沈洛晴一下找到了倾述的欲@望,有些事当着祖母和母亲完全不好言说,她在心中早就憋了许久。
“他说他再也受不了在雍州督军府夹着尾巴做人了!在淮城有大好的前途。我怀疑……他在外面是有人了!”
沈洛晴抽抽噎噎地述说着丈夫身上可疑的点点滴滴。两人虽聚少离多,可每一次相见,沈洛晴就使出全力认真对待,生怕惹俞鸿铭不高兴。自己对他是个可有可无和玩@意,然俞鸿铭身上的丁点变化,沈洛晴都铭记在心。
想起把怀孕一事拍电报到淮城,俞鸿铭不闻不问,而在今日的冲突中还撞了自己一下,沈洛晴脸上的泪水更多了。
“他根本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他提出离婚的时候,我就问他孩子怎么办,他说这个孩子根本来的不是时候,如果我想要就自己要,他才不管!”
沈洛晴哭得不能自己。
溪草一愣,从沈洛晴的描述,俞鸿铭想摆脱沈家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而他却选在离开雍州前日和沈洛晴摊牌,真的只是巧合吗?
“那大姐打算怎么处置这个孩子?”
沈洛晴哭声一止,她条件反射地伸手抚在肚子上。和俞鸿铭成婚七八年,这个孩子一直是她期盼的,可现在却被孩子的父亲否定得一文不值,沈洛晴一时之间有些下不了决心。
耳边俞鸿铭重狠话语不绝于耳,让沈洛晴不禁扪心自问,这场婚姻真的有持续的必要吗?
如果他们真的离婚了,这个孩子别说处境尴尬,以祖母和父亲的强势,恐怕也不会容他。这也是方才沈老太太和母亲在场时,沈洛晴压下和俞鸿铭提出离婚一事的原因。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沈洛晴捂着头,思绪一片混乱。
“那你爱俞鸿铭吗?”
溪草冷静提问。
“爱?”
沈洛晴茫然地重复了一遍。
俞鸿铭受了督军府的恩惠,是沈督军抚养他长大并送他去国外留学,归国时沈督军本想安排他到雍州军政府任职,可俞鸿铭却以需要历练为由,只身远赴淮城总统府。
他在总统府混得顺风顺水,远超他同期入职的同僚,除了俞鸿铭本身能力不错,更重要的还是背靠雍州督军府这棵大树。
而沈洛晴俞鸿铭的结合,完全是沈督军的一手安排。两人也算青梅竹马,而沈洛晴虽是雍州身份最高的名媛,然被祖母言传身教,和燕子居沈老太太养的那些金丝雀并无区别。
她学的是私塾,又鲜少抛头露面,在还不知情窦为何物的时候,就被长辈指给了俞鸿铭。
是以,当前番雍州城纷扬议论溪草、梅凤官以及谢洛白三人的情感羁绊时,沈洛晴全然无法理解。
特别在溪草和谢洛白婚后住进了督军府,她亲眼看到二弟对溪草的痴慕维护;在小洋楼为梅凤官举办的接风宴上,梅凤官对溪草满眼的割舍不下,甚至当着众人的面带走了她……
所有的一切,对沈洛晴都是陌生的。
这种东西,她和俞鸿铭间完全没有。他们的结合,与其说是爱情,不如说是习惯。
以至于俞鸿铭提出离婚,她似乎也没有怎么难过,表现出的,更多的还是措手不及和难以置信。
见沈洛晴摇了摇头,溪草就道。
“既是如此,我有一件事要告知大姐。”
当得知自己很有可能是假孕的时候,沈洛晴的情绪比方才还有激动。
“现在一切只是猜测,大姐不妨先去检查一下,不管后续怎么处理,先弄清这件事比较重要。”
沈洛晴性子虽绵软,却也不是一个逃避问题的。
一个小时后,沈洛晴在溪草的陪伴下出现在圣彼得医院,接待他们的还是韦医生。经过一系列检查,沈洛晴看着结果,半晌回不过神来。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会是这样?”
她打击极大,在韦医生的询问下,沈洛晴支支吾吾交代出沈慕贞给的药粉。
“只吃了那个,据说是老方的东西,我回家后就差人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