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草站在陆承宣房间的窗边,默默看着小花园里两人咬耳朵,突然笑出声来。
玉兰正在盆边拧毛巾,闻言不解地回头。
“小姐,外面有什么吗?”
“没什么,就是两只麻雀在树上乱叫。”
溪草耸耸肩,突然问道。
“玉兰,和七喜外表差不多,也能学舌的玄凤鹦鹉,大概需要多少钱?你能现在去替我买一只吗?”
玉兰非常不解。
“其实玄凤鹦鹉都长得差不多,好一些的一块银元就够了……但是小姐,你要买它做什么呢?难道是想给七喜配个对?”
溪草拿出三块银元给她。
“不,我要一只雄的,和七喜越像越好,贵一点也不要紧,你买到以后,从后面的小门悄悄进来,千万别让人看到,到时候我再告诉你。”
玉兰听了,就不再多问,在衣襟上擦了擦手,接过钱就出去了。
溪草于是拾起盆里的毛巾,继续给陆承宣擦拭额头的汗水,自从她来了以后,陆荣坤不敢再暗中虐待陆承宣,房间也每天派人打扫得干干净净。
在溪草的照料下,陆承宣这个将死之人,似乎有了点人色,只是依旧神志不清,偶尔烟瘾犯了,就会有英国医生来给他注射,只要偶尔得不到针水,他就会翻滚抓挠,痛苦不堪。
看着陆承宣胳膊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溪草不禁怀疑,这种针水真的对戒除烟瘾有效吗?
玉兰办事很麻利,不到两个小时就回来了,溪草站在阳台上,放下绳子将鸟笼吊上三楼。
而曹玉淳和陆良婴、苏青三个人,此时正在花园里支着白色的小洋伞喝下午茶,享受英伦风味生活,并没有人发现。
溪草提起鸟笼,把两只鹦鹉对比了一下,发现除了七喜个头更大,以及一些寻常人不易发现的细微特征外,两只鸟差别不大,足以以假乱真。
“玉兰,你选的很好。”
她笑眯眯的,显然非常满意。
“如果一会有人安排你做什么事,千万不要拒绝,先应下来,然后再来告诉我,好吗?”
少女的声音清脆甜美,却有一种说服力,让玉兰不自觉地点头。
相安无事到了晚饭后,趁着上楼给陆承宣喂流食的机会,玉兰悄悄告诉溪草。
“刚才良婴小姐给了我两块银元,让我七点钟去西街口的冠生园买炒广鱿,我说就算买十份炒广鱿,也才五个铜元,怎么要得了那么多钱,她却说西街口太远了,剩下的给我做跑腿费,我看这事有点蹊跷,小姐,我们是不是要留个心?”
西街口吗?即便坐人力车,来回也要三个小时,这段时间能做什么,溪草大概能猜到。
“没关系,你也不用跑这么远,就拿这钱去点心铺吃些点心吧!等时间差不多再回来,告诉她没有买到,我想她也不会介意的。”
玉兰才走不到一刻钟,苏青便上楼来邀请溪草。
“云卿,横竖晚上没事做,不如我们去喝咖啡怎样?你来雍州以后,还没有去过咖啡馆吧!马克咖啡馆里,还有草莓奶油蛋糕,你想尝一尝吗?”
溪草当然不会拒绝,并且显得很兴奋的样子。
“好啊!我们走路去好不好?我想在街上多逛一会!”
她特意换了件茶青折褶绸裙,亲热地和苏青挽着手出门了。
裙子是陆家送的,先施公司最新款的小洋裙,腰身掐得正好,显得她人白腿长,轻盈时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