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奶奶一边问,一边从袋子里把钱都拿出来。
白色袋子也不过是用白纸简单糊了一下,也不大的样子,所以江奶奶心里的不满和鄙夷是满满写在脸上。
她从里面拿出钱来,五小叠摆在桌上。
江家就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这一叠一叠的,究竟有多少钱,老太太也不知道,不清楚。
所以江奶奶毫不犹豫的开始数钱,不理任何人。
许太还没说话,兰嫂就出声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们家这么不要脸的!我们家当年找到江兮小姐的时候,就给了你们江家二十万!那就相当于已经扯平了个你们江家的关系。钱你们收了,现在见江兮小姐结婚了,又想来讹诈许家的钱。你们是不是觉得许家就是有求必应啊?”
“不是讹诈……”
江父忙出声反驳,江奶奶现在沉迷于数钱,无法分心,也听不见旁人话说什么,所以只有江父毫无底气的辩解了这一句。
桂姨立马接了话:“江先生难道不知道,当年,从你们接了许家钱的那一刻起,你们江家就跟江兮小姐没有任何关系了。”
江父欲言又止,江爷爷声音有些小,但还是够听得见。
他说:“当初你们家给的二十万,也只是说给江兮在江家生活二十年,我们家抚养她的感谢费,仅此而已。”
兰嫂气道:“老人家,说话不要那么没良心。”
“是啊,老人家,我们许家是尊敬你们是老人,我们太太和老爷都是看在您二位是江家老人的份上,才宽容给你们这笔钱,仅仅只是代替江兮小姐对你们的孝敬。说实在的,许家和江家之间的亏欠,早在两年前那笔二十万的钱上扯平了。今天这五万,是代替江兮小姐对您二老的孝敬。希望你们不要得寸进尺,以为许家真就是欠你们的,对你们就必须有求不应。你们要是再上门提出这些非分要求,我们许家是可以报警处理的。”
一听报警,江爷爷也有点慌了。
他没文化,更不动法律,所以不知道这事儿还能报警处理的。
“警察还管这个?”江爷爷不解的问江父。
江父张张口,迟疑道:“可能就是、他们可以判断谁是谁非,就跟古代的衙门一样吧。”
古代衙门倒是也能段家务事的,不过这事多明白啊,给钱就行,许家又不是没有,那何必叫警察呢?
许太道:“我们不是要用报警威胁,而是如果爷爷奶奶不能接受今天的和平商谈,那就只能报警。只有警方才能公平公正,不偏袒哪一方,不是吗?”
江父忙道:“许太太,不用这样,我们也没别的要求。主要是我爸妈……唉,老人家嘛,他们很守旧。是认为兮兮就是从我们家里长大,我们家里也从没把她当外人,我们也是在你们找来的时候才知道,两家女儿小时候被调换。所以我们也没有理由不把兮兮当自己的孩子对待。所以,孩子就是我们江家的,孩子出嫁,当爷爷奶奶有这样的要求,并没有错。”
许太太点点头:“是,所以我们看在你们的份上,也看在整件事背后的情况,给二老拿了五万,就当是代替兮兮尽孝了。我认为这样做,并无不妥。”
“对,我们家太太心善,只是因为你们江家老人出面,她是看在老人的面子上,才跟我们家老爷申请这个钱。我们家太太是非常尊敬老人的,但如果老人家自己不自重的话,我们家太太也不用多客气……”
“兰嫂。”许太低声打断。
兰嫂立马闭嘴,不再多话。
江父赶紧出声道谢,“谢谢,谢谢许太太您的善良,也谢谢你为兮兮做的一切,非常感谢。”
许太回以微笑,随后将目光落在老太太身上。
江家老太太此刻已经将一叠钱数出了八个部分,大抵是一千块单独放一边,已经分成八份了。
时间和空间都相对静止了一般,果然最后一份放下,十份,一千一份。
“一万块一叠,这些里面没有少吧?要是没有少放,那就是有五万块了。”江奶奶出声。
这是远远超过她的心里预期,她以为许家这些天就是商量怎么对付江家。她虽然喊了个五十万的天文数字,可实际上就从没想过那个数。
江奶奶想得很简单,那不就是跟买菜烧饭一样的理儿,人家高高的喊,你买菜得人要杀一杀价,人家还不是给你少算钱?
所以她高高的喊,喊个自己听了都吓一跳的数字。
然而当时许家太太就给还价还到五万了,这里几天过去,他们是不是又有新的对付方案,一定是会低于当初许太还的价。
江奶奶心里都做好准备,看人来,桌上摆的信封,那么小,感觉就不像能装多少钱的,最多大几千。
谁知,这一数,这一万块还挺够数的。
江奶奶那话,令许家人好气又鄙夷。
兰嫂轻哼着:“别再以己度人,你要是不放心,你全部数完,不就结了?”
江奶奶一听,“那倒是,还是只有自己信得过,钱的事儿上啊,得自己来。”
这说着,还真是又开始数钱了,连着那几万,一一都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