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赵某希望能得到军师的帮助。”
“帮助,我能做什么,赵长官。”陆希言呵呵一笑。
“军师领导的‘死神’小组在军统乃至整个军令部都有小有名声,您在上海滩耕耘多年,就算是我们军统在某些方面也不如您,而您麾下的铁血锄奸团在刺杀和暗杀方面更是行家里手,所以,这么高难度的任务,赵某人想要找帮手的话,您和您的‘死神’小组是最好的选择。”赵立军道,“这也是戴老板的推荐。”
“是吗,戴雨农还真看得起我。”陆希言嘿嘿一笑,忽然一想,不对劲,赵立军是军统有名的行动高手。
当年在上海,他暗杀的人还少吗?
怎么执行一个制裁“汤少川”的任务,非要拉上自己呢?
“军师,制裁汤少川,咱们两家合作才把握更大一些,您说呢?”赵立军又加了一句道。
“赵长官,这是命令还是请求?”
“是命令,也是请求。”赵立军道。
“如果是命令,请军令部第二厅第一处的栾中将亲自给下一道命令,即可,我遵照执行就是了,如果是请求的话,那我是不是可以拒绝?”陆希言觉得这是一个坑,他没给戴雨农电报询问这件事,戴雨农似乎也没打算主动跟他解释这件事。
所以,这件事必然有蹊跷。
他现在都怀疑军统方面未必有“汤少川”附逆的确切证据,而且制裁“汤少川”这样的大人物,只怕是戴雨农没有资格做决定的。
老蒋不是一个喜欢自己手下擅自做主的人。
戴雨农虽然受宠,但他还没有“恃宠生娇”到这个地步。
这应该是“老蒋”下的制裁的命令。
但是老蒋据对不会明着下这样一道命令,这必然是悄悄授意给戴雨农的,戴雨农一向唯“领袖意志”我行事准则,焉能不把这活儿做漂亮了。
杀一个附逆的汉奸,这没有什么,陆希言也乐意去做,但是如果错杀一个无辜之人,那就不行了。
这就是一个污点,一个一身洗不掉的污点。
“军师,干我们这一行,有些事情是不能留下任何痕迹的,您能明白吗?”赵立军道。
“我明白,但汤少川不是一般人,我们应该慎重考虑一下后果。”陆希言抬头看了赵立军一眼,这家伙难道不怕史笔如刀,殃及后人吗?
“所以,汤少川只会死在日本人的手里,而不是我们。”赵立军似乎读懂了陆希言眼中的意思,微微一颔首道。
“杀了汤少川,嫁祸日本人?”陆希言微微意思惊讶,这家伙脑子也不慢,“请问,日本人的杀人动机呢?”
“汤少川不愿附逆日本人,触怒对方愤而下杀手,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国民政府会在事后予以褒奖,保全他的名声。”赵立军道。
“也就是说如果汤少川附逆,死后还能落得一个好名声?”陆希言笑了,想的还挺周到,“赵长官,你觉得这有意义吗?”
“当然,汤少川的死会激励很多仁人志士跟日寇的血战到底,同时也会让一些蝇营狗苟之辈感到心惊胆颤,彻底打消他们附逆的念头。”赵立军慷慨激昂的说道。
明知道赵立军这是在诡辩,不过,陆希言一时间还真拿不出什么理由来驳斥他的这番说法。
从赵立军的语气中,陆希言听得出来,他们根本不在乎“汤少川”有没有实质性附逆的证据,他们就是想杀人立威。
当然,也不排除“汤少川”真的有附逆的打算,只是他隐藏的很好,一直都没有人发现。
不然,汤公馆门前怎么会有那么多的附逆的官员迎来送往呢?
这不就是一种态度吗?
在这个大是大非的问题上,你还不知道避嫌,一位的认为只要自己没有真附逆,就不会有人拿你怎样。
只能说,倚老卖老,越老越天真了。
就算你罪不至死,但也是触到底线了。
“如果有上峰的命令,我自然奉命,但没有命令,赵长官,你的任务,我岂能随意插手,你说呢?”陆希言明确了自己的态度。
这个坑他不入。
对军统,要时刻保持警惕,胡蕴之的话说的没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可能悄悄给你挖了个坑。
戴雨农其人,果然是名不虚传。
“军师就不在考虑一下,这次行动,赵某人愿意听从您的安排!”赵立军略微诧异了一下道。
不是说“军师”极为痛恨汉奸吗,怎么会这样?
赵立军越发这么说,陆希言就越发的不可能答应,这摆明着就是让他出头呢,他会那么傻吗?
“行了,我就不跟赵长官争功了,在法租界行动,我会让手下人照拂一二的,其他的就不必说了。”陆希言站起来道。
“先生,您小心点儿。”郭汉杰赶紧伸手过来搀扶道。
“没事,赵长官,饭我就不吃了,您慢用,汉杰留下来陪你,我先走一步了。”陆希言慢步走过去,取了雨伞开门直接离开了。
“先生,我送您。”
……
“玛德,不识抬举!”陆希言走后,赵立军立刻眼神阴冷下来,骂了一句。
“长官,我们现在怎么办?”副官问道。
“马上联系戴老板,把这边的情况上报。”赵立军命令一声。
“是!”
戴雨农接到电报后,问了一声:“齐五,你怎么看?”
“看来谣言不可信,军师还是那个军师。”毛齐五缓缓道,“只是他比以前更冷静,更现实,也更难对付了。
“嗯,看来,我们都错了,回电,让赵立军单独执行这次制裁任务,不要再试图招惹“军师”了。”戴雨农长叹一声道。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