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一声巨响,张万庞大的身体再一次撞中了庭中的假山,这一次,整个假山都被毁了,碎石四分五散,烟尘四起,假山上栽的几株竹子无力的摇晃着,枝叶四飞。
张万摔落在尘埃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挣扎了两下,终究还是没能爬起来,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李再兴拍拍手,若无其事的回到自己的包厢,对那位抱着剑的歌妓勾了勾手指:“去把郑举举叫来,爷要听曲。”
那歌妓连大气都不敢出,转身就跑。
郑家鸨|母早就被院中的动静惊动了,见张万不仅没能制服李再兴,反被李再兴打得倒地不起,连两个回合都没撑过去,顿时吓得合不拢嘴,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铃。她看看倒在地上人事不醒的张万,再看看泰然自若的李再兴,头皮一顿麻。
今天遇上**烦了,假山毁了是小事,一个应对不当,连整个院子都有可能被这个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灾星给拆了。忽然之间,她恨死杜甫了。
听说李再兴要郑举举来陪,她哪里敢违抗,立刻让人去请。妓家之所以敢和客人摆谱,一来是客人自恃身份,不会强迫,二来是有张万这样的人做后盾,现在张万被李再兴打残了,李再兴又点名要郑举举来陪,她们哪里还敢摆谱。
时间不长,郑举举来了。她中等身材,盘着高髻,画着浓妆,穿着艳丽的锦衣,怯生生的向李再兴和杜甫行了礼:“爷想听些什么曲?”
“你会什么?”李再兴头也不抬的问道。
“我会七绝圣手王公的《出塞曲》、《少年行》,也会李青莲的《侠客行》……”郑举举一口气列出了十几诗,而且都是符合李再兴要求的,看得出,这个名妓不是一般的识趣。
“七绝圣手是谁,居然能和青莲居士相提并论?”李再兴轻声问道。
“江宁丞王夫子昌龄。”杜甫轻声提醒道。
“王昌龄?‘不破楼兰终不还’的那位?”
“正是。‘不破楼兰终不还’就是他《从军行》中的名句。”
“那还使得。”李再兴满意的点了点头:“那就劳烦小娘子一并唱来,我要在这里等人,怕是会晚一点。小娘子,你还是先卸了妆再来吧,我喜欢素面朝天的女子。”
郑举举满面通红,却不敢放肆,只得含羞忍辱的退了下去,卸了妆,洗了脸,重新换上一身劲装,回到李再兴面前,手中倒持一柄开了锋的真剑。李再兴看了一眼,见卸了妆的郑举举眉清目秀,杏眼琼鼻,一张樱桃小嘴,虽然面庞丰润,略有些双下巴,却还不至于臃肿,满意的点了点头。
“小娘子天生丽质,浓妆淡抹总相宜啊。不过,我还是喜欢小娘子现在这副模样。”李再兴哈哈一笑。含羞带怯的郑举举听了这句话,心中欢喜,心情也轻松了许多。她欠身道:“多谢郎君谬赞,奴且为郎君歌一曲。”
说着,她持剑起舞,轻声吟唱起来。
见郑举举安抚住了李再兴,鸨|母不敢怠慢,派人把张万抬到一旁。张万体重,四个健奴抬都有些吃力。他们越的觉得恐惧,如此强悍的身体都没经得住李再兴的一击,又有什么样人才能解今日之危?
“叫我的……兄弟来。”张万喘了一口气,艰难的说道:“今天遇到扎手的了,非得谢大郎来,怕是难以善了。”
鸨|母一听,脸色就变了:“坊门已经关了,怎么去请谢大郎?张万,你收了我钱,就这么办事的?”
张万满面羞惭,低声下气的说道:“阿母,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肯出力,实在是对手太强。若是不能请得谢大郎来,京师怕是没有人能制得住此獠。”
“那怎么出坊?”
“这个不劳阿母费心,谢大郎与左金吾有旧,只需与本坊武侯说一声,就可以出坊。”
鸨|母听了,脸色变幻片刻,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如果只是无赖少年抢地盘,那当然要挑强的依附,可是张万的老大谢大郎与官府有关系,这就不能轻易取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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