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了舅舅一眼,低头不出声。
“尘儿,你倒是表个态呀?”舅舅逼问。
迟疑了一下,我的眸光落在舅妈身上,轻咬下唇,“舅舅......”
舅妈看着我,终不忍,又转头看看舅舅:“你先别逼尘儿,你让她好好想想。”
舅舅伸出手放在我肩膀,目光在与我的对视中变得严厉异常:“尘儿,你能清醒一点吗?你把十年前的牧和现在的牧混成一起了。你还是你,可他已经不是他了,你明白吗?6年前他就已经和别的女人有孩子了,他身边的女人不止一个两个,你对现在的他根本一无所知,他心机重城府深,你根本玩不起的,就他现在身边的那个女人,你根本也斗不过她,她说话做事的胆量和狠毒,你百分之一都学不来。如果你和牧在一起,你就会和十年前一样,被他伤害,被他父母伤害,威也会伤痕累累的。你明不明白?舅舅这次绝对不会允许你和牧继续来往了......过两天我就回国找牧,警告他不许接近你,否则我会对他不客气......”
听舅舅说前半部分的时候,我低头不敢看他,因为我知道舅舅的话不无道理,甚至正确无比。我根本无法理解牧的想法,也看不懂现在的他。我只是把过去的那些美好影象不仅搬到了他身上也搬到了丹身上,而实际上,他们都已经变了,变得我无法辨识。
可后半句听到舅舅要回深去找牧,我又开始着急了,眼下的情形,牧的状态,舅舅的恼怒,只会让一切变得更糟糕。
"舅舅,你别这样......"我无助的看着舅舅。
舅舅眼里几乎喷火,尽管想克制火气却无法控制自己发抖的语调:“我不去处理,难道你要让威和你爸爸去处理吗?”
“舅舅舅妈,尘儿累了,你们先回去吧,她生病刚好需要休息!”威清冷的声音传来。
因为争执,不知何时威回到了家,进了房间,我们的谈话也不知他听到了没有。
舅舅看见威回来,提高了嗓门:“威,你回来正好,你明天去尘儿公司把她的离职手续办了。我明天回国,把你爸爸接回来。”
威没有接话,他的眼光落在我的嘴唇上,平静的对舅妈说:“舅妈,尘儿的嘴唇都干裂了,你给她多加点水。”一贯明朗的神色此刻明显的沉了下来。
我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嘴唇。在威的面前,我亦是透明的,有时只要我一个表情,他就已知道我要什么,我身体任何的不适,他也能感觉到,迅速的做出回应。
想到这点我心口一酸。
威走到我面前,拿起我的手,这几日打针,针口处一片淤青。他冲着门口的舅妈再次说:“舅妈,拿个小盆装点热水过来。”
舅妈把热水端了过来,威拿过杯子,略带责备的说:“尘儿,你要多喝水,身体才会好得快些。”
我抬起迷蒙的眼睛看着他,他看着我笑笑,温暖如初。他拿起热水盆的小毛巾,轻轻拧干,敷在我的针口,如此反复两三次。
此刻的我,心情复杂无比。真希望上帝能出现,告诉我应该应该何去何从?我突然害怕了选择,怕迷茫的自己难以清醒正确的抉择,生怕一步路,就毁了所有的幸福,不仅自己粉身碎骨,身边爱的亲人也伤得体无完肤,特别是面前那个将一颗心全然交付给了自己的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有着惊人的理智,工作上有着非凡的魄力,生活上却有着出奇的敏感和体贴,想到种种,我再次涌泪。
舅舅交叉着手臂,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大大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