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伸出手,抓住了我,我在床前坐下,妈妈细细的看我,嘴里喃喃说:“真好,这样妈妈就安心了,就算今天离开你们,我也没有遗憾了。”
我俯下身子,贴着妈妈的脸:“妈妈,你说我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新娘,要看着我穿婚纱,所以妈妈一定要坚持,我一定要让你看到我穿上婚纱的样子。”
让妈妈看到我穿上婚纱的样子,这似乎变成了我的一种信念。我就像上足了马力似的,在妈妈剩下的日子里,迅速的挑好婚纱,订好酒席,选好日子。
我希望在妈妈离开之前,她至少能参加我和威的订婚仪式。
威并不赞成我这么急,我理解他的顾虑,他是担心我,是为了妈妈而匆忙的订婚,而我自己没有想明白。
陆毅问我:是不是因为妈妈的病情,由原来温温吞吞的暧昧不清的态度,一下子急速转变成了热情如火,尘儿,你确定你是清醒的吗?
妈妈也说订婚不急 ,这个话题,妈妈和我说了很多:“尘儿,我不希望你是为了我而接受了威,安排了订婚,我希望你们俩是真心相爱的。”
自威表白后,我内心是甜蜜的,和威用另外一种身份相处,让我有不同于以往的感觉,我相信我骨子里面已经接受了威。
所以我很坚定的告诉威,告诉陆毅,告诉妈妈:“所有的感觉都在告诉我,我真的在恋爱,我是爱威的。”
我不知道是我的心告诉自己是这个答案,还是我要在妈妈离去前穿上婚纱这个信念让我所有的信息都指向我爱威的事实。
订婚前一个礼拜,我突然高烧不断,住院了,没敢告诉妈妈。
医生说是劳累过度,免疫力差造成的。其实我知道,因为常年心情的起伏,对牧的不舍与牵挂,现实中的牵绊,对家人的愧疚,心里是纠结成团的。现在接受了威的感情,仿佛打破了自己心牢,整个人如释重负,人反而生病了。
陆毅来看我了,他说,我的身体在和我的心搏斗,身心没有合一,所以免疫系统就会出现问题。说到底,是我内心的那个姜一牧还在作祟。我告诉自己要好好爱威,好好和他一起生活,可我的身体却出现抵抗的情绪,所以,白天清醒的时候,烧是退的,傍晚身体又开始排斥,退了又烧,烧了又退。
我不知道陆毅是否分析得合理,但即便是如此,我也要竭力让自己身心合一的去接受威的感情,毕竟我和牧已经七八年没有联系,即便有什么,或许也只是代表过去曾经有过。
我和牧是没有未来的,现在的情形关于他的一切都是徒然。我相信自己是可以做到,埋葬过去,重新开始生活。
威和爸爸奔波在两个病房。
威忙于公司、妈妈和我,很累很辛苦,但每次见到我,俊朗的脸孔上总是笑得灿烂。住院第三天,我半夜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轻身下了床,缓步走到他的面前,安静的注视着熟睡的他。一点一滴的往事如潮水般涌来,这世界上有一个男子爱我如斯,我还奢求什么呢?
我俯下身子,看着他俊美帅气的睡相,轻轻的印上我的吻。
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吻了他。
威迅速的响应了我,眼睛依然闭着,但却深深的贴紧了我的唇瓣,仿佛三十年的情感都汇聚在这深深的一吻中。
我睁开眼事,威也睁开了眼睛,互相凝望之际,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威再次将唇凑近,轻轻柔柔带着无限的溺爱和幸福。
凌晨5点,我和威紧紧相拥在病房,那 一刻,我终于确定了自己对他的感觉.....不仅仅是兄妹之情那么简单。
这种释然,让我迅速恢复了体力,第四天我出院了,又开始紧锣密鼓的筹备订婚的事情。
我和威即将订婚的事情,让妈妈精神面貌变得格外的不一样,似乎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她每天即使呕吐得很厉害,但她仍旧强迫自己吃东西,她精神的时候,还能和我讨论订婚上的一些细节。
因为化疗,她的头发早已脱落,她让我给她定制了一条miumiu的丝巾和衣服,也定制了她心仪已久的帽子。她说,她要漂漂亮亮的出现在我和威订婚仪式上。
在死神面前搏斗的人,都会爆发出一种让常人惊叹的意志力,妈妈在我们订婚前一天,脸色和肤色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红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