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当下,他把头贴得越紧,续续低低的说:“没装,真的疼.....我不说话了,好困,我要睡会,到家了你叫我。”闭上眼睛还不忘交代:“就这个姿势最舒服,你别乱动......”
他全程眼睛闭着,好像是睡熟了,一路上无声无息。
直到车子到了小区,在车上我呆了几分钟,没有叫他,他也没有醒。司机问我:“小姐,你们可以下车了。”我犹豫了一下,拍拍牧的肩膀:“牧,起来了,到家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不但没起来的意思,还往我胸口蹭了蹭,仍旧安稳的睡在我肩膀,没有任何想起来的动静。
我再次拍了拍他:“牧,到家了,回家再睡吧。”
牧稍微动了动,嘴微微张开,气若游丝的说:“师父,麻烦你再回趟医院,我的药好像落在医院了。”
我信以为真,师父又跑了趟医院,他闭着眼睛,一直靠在我肩上。到了医院,我准备上去拿药,他叫我检查一下袋子,确认是否有药?药袋里明明有他说的药。
他自嘲说白跑了一趟,像做错事情的孩子似的心虚对我笑笑。他指挥师父回红树西岸,明明上滨海大道很快就可以到家,却要师父走北环,绕了一大圈。我回深圳虽然不久,这远近的距离我还是知道的,按照他的路线,至少多出一半的路程。
我不再吭声,也没数落他,心里生出一阵阵的酸楚。原来以为他是情场高手,像武林中的一代宗师一样,能收放自如,每一个计策都没有任何破障。可这些天他的表现,却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小男孩一样,冒着一股傻劲、任性和执着,即使十年前他也不会如此,他一直都有着比同龄人更成熟和理智的一面。
我知道他是贪念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只是与君相隔,千山万水,也只能无力无奈。
物是人非,是世界上最狠毒的词,我和牧十年后好不容易见上了,可身边各有他人。我们的爱情,以一种最美却最残酷的姿态,摆在我们面前,似乎唾手可得却又遥不可及。
车子再次到达楼下,司机师父已然明了牧的意图,极有耐心的等着,不发出任何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