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昨晚牧开始对着湖大喊着我的名字开始,乐斌的脸色就一直阴沉着,若有所思。
当他叫住我的时候,我已经猜出七八分,他要开口跟我说牧和丹的事情,即使昨天我们已经谈过一次,但这次,不同。
乐斌说,他和牧昨晚聊到半夜。当他问到牧晚上的那些举动时,牧回答他说,他不甘心,十年前我离他而去。他要倾尽全力,设计一个局,让我重新爱上他。然后他该结婚结婚,该生孩子生孩子。让我也体会一下,被人抛弃的感觉是什么?
牧说,过去的那段感情对他来说是一场毁灭性的浩劫。在很长一段时间,他不自信,恐惧,害怕被伤害,不轻易相信任何人。
自我回来的第一天,他已经想好了,我需要给他这许多年的等待和痛苦一个交代。
特别是看到我回国后表现出来的冷漠和淡然,让他更加痛恨我的薄情,他要出手,一步一步把我诱入他以痴情设下的圈套。
牧说,他已经看到了我的动心和动情。
乐斌劝他,不要引火烧身,旧情复燃了,到头来不仅伤害了尘儿,也伤害了丹。
牧说不会,他不会重蹈覆辙,不可能重新爱上我如此薄情寡义的女人,他不会让他自己的感情走到失衡失控的地步。
乐斌说他自己一直爱着丹,就像丹一直爱着牧一样。我们四人的相处,让乐斌守护着丹的同时,他也珍惜着牧和我之间的友情。我的爽朗和乐观,像阳光一样,不仅照耀牧,也温暖了他。因为乐斌是在一个单亲的家庭长大的,他家境虽然殷实,但他缺乏温暖。
自从得知我和牧恋上,他是发自内心的希望我和牧能天长地久,白头到老。因为牧是他的兄弟,我是他的妹妹。
丹的不开心,他一直看在眼里,丹经常找他喝酒,但要强的丹从不愿意承认她爱着牧。久而久之,乐斌开始由当初想抚慰丹受伤的心,却在后来慢慢发现自己爱上了丹,而且爱得不可自拔。
直至毕业,丹心里都是装着牧一个人。乐斌想等毕业后,大家分开了,或许丹对牧的感情就会慢慢变淡,他再向丹表白。但还来不及等到毕业,丹和师兄恋上了,乐斌很痛苦,所以他义无反顾的参加了广东边远地区的大学生公务员考试。
结果乐斌录取了,一毕业,他就被分配到边远的粤西地区。几年也出来不了一次大城市,把自己缩在一个八月份还在看前三个月报纸的消息闭塞边远小镇。
后来他得知我和牧分开了,他替我和牧惋惜的同时,也把这些年对丹悬着的心放下了。因为丹最终还是放弃了师兄,毅然决然来到深圳,陪着牧,和牧在一起。
乐斌带着祝福,断了对丹所有的念想,自己努力在仕途上奋力的爬坡。乐斌的优秀,让他以后有了机会离开小镇,离开县城,有现在二级城市纪检部门的一官半职,也有了自己贤惠的太太聪明的孩子。
但近几年的同学聚会,牧和丹一直没有婚讯,他很替丹牧着急。牧说,再缓缓,他的事业处在关键期,他还需要努力一把。等他在集团建立更多“战功”以后,他的位置才能更加稳定和牢固,他才能慢慢考虑成家的事情。
丹一直都是摆明态度支持牧的事业,通过自己的人脉和力所能及的能力去协助牧,支持牧。这些年丹和牧共同经历了很多事情。
丹牧的十年,与我和牧的三年比,更加的刻骨更加的铭心。他们是一路奋斗一路支撑,才有了今天拥有的一切。而我和牧的那些往事,终究是青春时期,一段稚嫩的爱情,经不起岁月的雕琢和磨练。
听到此,我的心是空灵的,悲戚的。仿佛听到冬天瓦屋上的雪崩开的声音,冰冷而刺骨。
我一直认为深入骨髓的爱情,其实在大家眼里不过是一场平凡的无结局的校园青春爱情而已,是那个年代“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的稚嫩爱情。
我的心很冷,很凉,可笑可悲的苍凉。
乐斌得知我和威已经结婚,他非常开心,由衷的祝福我找到了感情的归宿。他警告牧,不许牧为了自己那点私心和自尊,毁掉他和丹一起苦心经营起来的感情,更不允许牧胡作非为,伤害到我。
牧说,他会许给丹一个重新开始的幸福未来,不让她一直生活在尘儿我的阴影之下,把这十年的委屈不公统统埋葬掉。他们要重新开始确定彼此的关系,所以他许给丹一个婚姻。
而对于我,他的局已经设定,没有人可以阻止他。
他再狠也不会要我的命,充其量把我绝情的心刺个血淋淋,仅此而已。牧认为,反正我向来宠溺不少,在父母手中是掌上明珠,追求我的男生从来没断过,天生的优越感和万千宠爱集一身的人,又怎能体会到被人抛弃的痛苦和绝望。
我这次回来,无非是想让我体验一下,从高空坠落到平地的痛苦,摔碎的无非是我那点可怜的清高,让我体会到他渺然无休止的等待比十八般刑罚还要煎熬的绝望。
牧说,没有人知道他这十年,煎熬痛苦的心。
前几年,他自信的认为,凭着我们天长地久,三千年相守相爱的誓言,只要我处理好了家里的事情,我一定会回来找他的。即便我没有给他任何的讯息。他不断的努力奋斗,参加司法考试,参加注会考试,希望我回来的时候,我能看到一个积极向上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