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说完此句,慵懒的把头靠在车座上。我原本准备推开车窗而下,迈出去的脚步缩了回来。
我扭过头看着牧:“牧,你欧洲时差都还没倒过来,明天又去出差,身子吃得消吗,你完全可以在国内缓一缓,先休息一段时间。”
牧沉默了一瞬,直直凝视着我的眼睛,顿了下,缓缓的说:“我可以理解你这句话是心疼我吗?”
“我替丹心疼,我只是希望在我的项目结束前,我合作的CEO不要殉职了。”
牧不语,点燃了一根烟,夜色,让他的身影披上了寂寥。久久的,眉峰逐渐冷峻,缓慢而清晰:“尘儿,记得十年前你临走时我说过的话吗?我说过我会等你回来的。”声音中有掩饰不住的憔悴和哀伤。而我的情绪却在下一刻,起了波动,语声甚至有些发抖:“那你等我了吗?你不是很快就要和丹结婚了吗?”
我不想再去探究那些沉重得下一刻就要压垮彼此的话题,来不及等牧的回话,看他的表情,我打开车门,冲进了小区。
窗外新月如钩。
躺在床上的我辗转反侧,久久难以入眠。越想要将深邃如潭的黑眸摒除在心门外,它就越困扰我。我情愿这样掖着藏着彼此的心事,等项目一结束,各自回各自的生活轨道。
而现在的我们却各自将心思掖着一半透着一半,看着牧在痛苦里翻滚,无能为力。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去责怪牧,我只是告诉自己不要太亲近他,以免伤害丹伤害了威。而拼命工作就是唯一摆脱情感困扰的途径。
我知道,牧让自己像旋转木马一样拼命工作,就是不给自己时间沉沦于痛苦的情感中。这些年,我亦如此。
上次听巴基斯坦的外派员工回来说,他们基本就在办公区域活动,不敢走太远,太乱了。巴基斯坦今年尤其不太平,每月在不同地方都有袭击骚乱。伊拉克就更可以想象了。
我知道有些同事特别是男同事,他们愿意去伊拉克巴基斯坦这些不稳定的国家,是因为比去到发达国家,一年要多出几十万的年薪。出去外面拼搏上几年,相当年在国内少奋斗5-10年。
事业部下有几十个国家可去,牧为什么非得去这些国家?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办公室,牧秘书告诉我,牧已经走了,和Davis一起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