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孙行父如实回答完鲁君黑肱的一些提问,建议道:“君上,或可寻阴氏购买铁甲?”
鲁君黑肱已经知道以往的事迹,先是点头,却问道:“不知售价几许?”
“既是恶金所制,比之铜甲,精细皮甲廉价。”季孙行父在上一次参加完对秦国的惩戒之战,想找吕武谈一谈,没找到机会。
“非也!”鲁君黑肱用自己的理解,说道:“如可用,恶金便不恶。若甲胄精良,必不廉价。”
季孙行父不以为然。
要是铁甲跟铜甲一样的价钱,甚至比铜甲还贵,还不如直接买铜甲。
不是看的防御力,纯粹是穿铜甲的逼格比铁甲高。
季孙行父琢磨着,要是不比铜甲贵多少,看在吕武上升趋势那么明显的份上,鲁国的谁谁谁爱买不买,他家多少是要买一些的。
这个叫花钱结善缘。
“此阴武,祖上何人?”鲁君黑肱一直在看那些老吕家的士兵,越看越觉得有必要了解一下。
幸好季孙行父有做过了解,答道:“武为林姓。”
“林姓?”鲁君黑肱想了一小会,先“哦”了一声,又问道:“不知结发之妻出自哪家?”
“妻乃赵氏赢?,韩氏、魏氏、邯郸赵氏有女陪嫁。”季孙行父也是鲁国人,必须看出身,也要看妻族,笑呵呵地说:“听闻与智氏亲善,近来得郤氏看重。”
现在的女人是用姓来作为前缀。
赵?会被称呼为赢?。
魏晗和韩妏则是姬姓,会被称呼姬晗和姬妏。
当然了,在正式场合的话,女人是不会被喊名字的。
她们一般是冠以丈夫的姓氏和称号(谥号)。
比如赵庄姬,意思就是赵庄子的女人,赵是赵朔的氏,庄是赵朔的谥号,姬是她自己的姓。
鲁君黑肱一听愣了,呐呐地说:“善!”
看碟下菜是鲁国人的老标准了。
他们跟人交往前,怎么都要先了解一下对方的出身。
一旦出身不够辉煌,实力强大也是可以的。
出身不好又没啥实力的人,是不配跟俺们鲁国贵族交朋友滴!
现在鲁君黑肱就在心里评估,想道:“阴氏林姓是晋国的新贵啊?妻族很是阔以的!”
能不可以吗?
以血统来论,赵氏和韩氏都是晋国的“卿”。
魏氏虽然不是“卿”,风光也不是一代人两代人了。
另外一个一国之君,卫国卫臧满脸吃了翔的表情。
他的不愉快很简单,只因为孙林父跟自己同车。
一国执政跟自家君上同乘一辆广车,要么是施恩,不然就是被迫。
那是晋国国君做的安排,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恶心或刁难卫君卫臧的。
晋国的国君姬寿曼一脸乐呵,时不时地打量一眼吃了翔似得卫君卫臧,偶尔会跟同车的祁奚唠嗑上两句。
“君上且看。”祁奚对国君姬寿曼的一些恶趣味不作评价,就是不希望还将看卫君卫臧笑话的事做得这么明显,说道:“此为阴氏之兵。”
“寡人知晓。”国君姬寿曼只是打量几眼,浑不在意地说:“恶金制甲之法,寡人寻阴武讨要便是。”
祁奚先是一阵愕然,后面脸色大变,道:“不可如此!”
国君姬寿曼还是不在乎,说道:“阴武得寡人赏识方有今日。闻之与郤氏亲善,寡人不喜。”
“非也!”祁奚十足的脑壳疼,说道:“阴武有今日乃因屡立奇功,君上酬功方是君者之本。”
至于说吕武跟郤至走得近,祁奚摸不清套路。
他跟吕武的交情一般般,没想维护而去恶了国君姬寿曼,只是讲了一些身为贵族该说的公道话来维持人设。
另外,他都懒得吐槽吕武有今天压根没国君姬寿曼的什么事,知道吕武要感激也是魏氏和韩氏,或许还要再加上一个智氏。
作为公族,他还必须提醒一句,说道:“阴武与韩氏、智氏、魏氏亲善。”
“罢了。”国君姬寿曼一想也对,说道:“韩伯对寡人敬重,魏氏屡屡敬献礼物于寡人,智伯乃是可怜人。阴武既得他们看重,寡人先不与之计较。”
祁奚决定闭嘴不再说话。
魏氏讨好国君姬寿曼,纯粹是他们有强烈的述求。
并且魏氏也不是只讨好这一代的国君,甚至对其余卿位家族也是恭顺和礼让有加。
至于智罃为什么是可怜人,除了他有被俘的污点之外,侄子中行偃爬到他头上,作为叔父的确是很丢面子的一件事情。
国君姬寿曼安静没几个呼吸的时间,很是突兀地大喊道:“寡人要阅阵!”
在想事情的祁奚被突然的大喊吓了一跳,差点虎躯一震给从战车上栽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