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并不来云罗的东阁,依旧是早出晚归,柳奶娘回禀道“李爷说……”
云罗笑道:“他是你表侄,往后人前人后你都唤他万财。”看着一边在芭蕉叶上练字的杏子,云罗相信石头也愿意真多个表情,“免得让她追问。”
柳奶娘也不推脱,他们都是云罗的人,算是同在一条船上,道:“万财说,他要好好想想做什么生意。”
正说话,就听杏子近乎大叫着:“表哥,表哥……”搁下笔就飞奔下楼,却是石头从外面回来,手里拿了两串糖葫芦,石头笑盈盈地道:“杏子今儿有没有听话?没再惹你娘生气吧?”
“没有呢!我可是很乖的跟小姐学读书识字呢,小姐说我比绣桃写的都好。”
绣桃是新学的,也学了杏子的样,采了芭蕉叶,握着毛病在叶上练字。她心下感激柳奶娘替自己说话,如今有机会读书识字,只是更为用心,一得了空就在叶上练字。
杏子接过两串糖葫芦,大叫着:“小姐,我表哥买糖葫芦了,有你一串,可好吃了。”
柳奶娘接过一串,递给了云罗,对杏子道:“去院子里守着,娘要与你表哥说说话。”杏子应声,转身回到院子里,就蹲在院门前玩耍。
石头抱拳,对柳奶娘行了个礼,唤声“表姨”。
柳奶娘道:“正与小姐提到你呢。”
而今,不晓内情的人,已经拿石头(李万财)真当成柳奶娘表侄了,人前人后,石头都唤敬重的唤声“表姨”。他面含愧色,“有件事表姨和妹妹听了可不要怪我事先没与你们商量,我是真觉得那店铺好,这才做主买下的。”
云罗望向柳奶娘。
柳奶娘想了片刻,问道:“可是城西方家的杂货铺子?”
石头答道:“正是。表姨,这两处铺子一在城南,一在城西,往后都做一样的生意,也好一并进货。这两日我去了钱塘大码头看过,了晓进货门道,留意如何销货的事,倒也方便,到时候表姨帮衬照看一二,再寻个可靠的人帮忙,也就能做走。”
柳奶娘听他一口一个表姨的唤着,又听他说要她帮忙照看,定不会白帮忙的,少不得多拿一份钱,如沐阳光,心里喜着,面上却道:“好歹也该与小姐商量一下才好。”
云罗面含笑容,“大哥既是买下了,就认真做生意,辛苦些争取多赚银子。”
石头抬手挠头,手一落帽子,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还俗了,笑得傻憨,惹得进来的内室忍不住笑出声来。“那铺子多花了些银子。”
柳奶娘追问道:“多少钱?”
石头回道:“连着牙行的酬资,共二百八十两银子。”
这可价比柳奶娘预想还要便宜,她一脸惊色,颇不敢相信石头竟只花了不到三百两银子就买下了。“我还想着,那铺子许是少了三百五十两不卖的呢。”
石头道:“我在金记大牙行磨了金二东家一整天呢,今儿一早又去了,见了金大东家,他一松口,说连着牙行的酬资二百九十两就成。”
柳奶娘见他还有些能耐,心头高兴,有个能干的表侄也不错,至少杏子现在是真的以为石头就是她表哥,而石头每次过来,少不得给杏子带点小东西,或两个烧饼,或一包糖果,或两串糖葫芦,东西虽小,但好歹说明石头心里有杏子。杏子多个表哥,将来也多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