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这里,赵朴的眼神中,满是鄙视。
他只是一个十七岁少年,不论是阅历、心机,都是比不过这些老臣。于是,他就不打算在这些人面前,玩阴谋,耍心机,这是自取其辱。要玩就玩阳谋,以阳谋破阴谋,以堂堂皇皇的计划,破解大臣千折百会的心肠,简单而暴力,粗糙而直接。
想要致仕离去,做梦吧!
不支持我变法,就灭了你们。赵朴的心中闪现出杀机,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是识时务者必死无疑。若是还继续致仕,继续的拆我的台,就做好被灭的准备吧!政治不是琴棋书画,不受游戏打闹,不是玩游戏开pt,是要流血的,是要死人的。
赵朴的神色依旧平静,可还是继续问道:“吕老,还打算致仕吗?”
吕颐浩神色紧张,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心情紧张到了极点,直觉告诉他皇帝动怒了,动怒之后的皇帝很是恐怖。
“微臣,愿意跟谁陛下,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吕颐浩咬着牙道。
“吕老放心,即便是五马分尸,也是朕先死!”赵朴平静道。
“臣等愿意为圣上赴死!”
其余的臣子,也是纷纷跪倒在地,齐声叫道。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想要退出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是跟着皇帝一条到跑到黑。
这不是神宗时代,那时王安石变法,司马光、富弼等人至少有退让,流放、致仕的权力,不赞成可以离去。可是如今大宋首都丢了,大半的国土,富饶之地依旧丢失,想要离开是非之地,想要流放也是奢侈。
这一刻,退就是败,退就是死。
赵朴满意点点头道:“男人应该有担当感,有责任心,守护住脚下的土地,守护住怀中的女人,保护后身后的兄弟、父母。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可是这些士绅,这些富商,平日间还衣冠楚楚,可是在关键时刻,抛弃了脚下的土地,丢掉了怀中的女人,更是将身后的兄弟父母丢弃。这样的垃圾,要他们何用!他们还配成男人吗?不如割了身下的东西,当太监算了”
众臣心中凄然,这又何尝不是说的他们。
只是被拉下水了,想要游回岸边,注定是做梦、只能是跟着皇帝,行着变法大计,一条道跑到黑,可能是五马分尸,可能是万劫不复,也只能继续走下去。
…………
能坐在这里的,不论是贤臣,还是奸臣,都不是傻子,可以说他们人品不行,但是不能说他们智商不行。
只是他们大多数,将智慧放在了争权夺利,放在了钩心斗角,放在了权术使用上,一旦这些人被逼迫的,放下昔日的行当,全身心的用在变法大计上,他们爆发出来的智慧是恐怖的。
军户制,是必然要实行的,不然无法解决粮饷不足、军费巨大,军心不稳,土地荒芜等几个问题,这是不变之处。而在遵守这个不变基础的前提下,可以改变其中的细节,具体的实施方案、
当这些奸臣,或是贤臣,不断的寻找军户制的弊端,并寻找解决方案时,就连赵朴也是暗自惊叹,姜还是老的辣,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军户制,实行起来,最大的难度就是分田。陛下的方案中,不按照人口,只按照户数分田,不论大户小户,一律是二十亩。此法不可行!田有好坏之别,简略的分为下等田,中等田,上等田,特等田。下等田,一年收获不足一石,有的能收五斗就不错了;而中等田,一年收获在一石到一石五斗之间;而上等田,收成在两石以上;而特等田,至少在三石,甚至是四石。这样搞一刀切,似乎有些不公平,有些二十亩下等田仅仅是能收获不足二十石粮食;而有些户,特等田,能收获六七百石,差别太大了!”
汪伯彦首先提出了军户制度的不足。
赵朴点了点头,这是军户制度的不足,有些搞一刀切。
“不如实行,两亩下等田等于一亩中等田,两亩中等田等于一亩上等田,两亩上等田等于一亩特等天。分田的基础是,以二十亩下等田为基础,换算成相应的田地!”
“汪中书说得有理,只是下等田、中等田、上等田、特等田,如何评论,没有相应的标准。如何划分田地,多数要靠县衙小吏,等级划分全在于他们之口,可以借助权力之便,轻易的贪墨,将好田给予受贿之人,而将坏田给予孤寡之人。”
赵朴点了点头,而搞得太细,容易被钻空子。
“还有分田之事,需要丈量土地。而世间之难,最难在于丈量土地!王安石之法,有条名为方田均税法,主要是丈量土地,合理纳税,此法本为利民之举,结果成了害民之举,好地变坏地,百姓多受其害!”
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分田,就衍生出了诸多的问题。
赵朴心中了然:果然问题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