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之上杀俘虏,极为常见。谁知道金军会不会失言,在他们放下武器之后,杀死他们。
金军的喊叫声依旧,再加上山脚下的十几筐馒头,几桶水,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的吸引人。宋军依旧平静,没有一人走下山,可是完颜娄室却是露出了笑容,很快夜色就要降临来。
夜色中,正是宋军奔溃,大幅度投降的时刻。
随着夜色的降临,黑暗笼罩了世界,在灯火中,王朗看着夜色心中黯然。
随着夜色的降临,漆黑一片,这是逃亡的最佳时刻。不知谁是第一个逃跑,总之宋兵开始大量的逃亡。一开始只是零散的,只是几个人偷偷摸摸跑路;渐渐的形成了规模,成群结队的跑路,不只是小兵,更是有高级将领。
军心乱了,队伍散了,即便是有人出面阻止,也如螳臂当车。
很快半夜到了,跑掉的人也是七七八八,剩下的只是死忠之人。
在一个树下,种师中靠在树旁,一旁是副将黄友。
“将军,金军有高人呀,几筐馒头,几桶水就瓦解了军心!”黄友苦笑道。他想要阻止逃散,可是逃散的人数太多了,渐渐地他也懒得阻止了。
种师中却悠悠叹息道:“楚汉争霸时,刘邦一曲楚歌,吹散了楚军的八千子弟兵;如今,金军几筐馒头,瓦解了西军的军心!事已至此,想走就走吧,想逃跑就逃跑吧,想要投降,就投降吧,随他们去吧!”
“只是我担心,金军失信,若是坑杀?”黄友忧心道。到了如今的地步,谁都可以投降,唯有他和种师道不能投降。投降金军,丢不起这个人。只是唯一担心的是金军会杀俘,将士兵们坑杀。
“不会!”种师中坚定的道,“那个金军大将是个大才,不仅会杀人,更是会诛心!”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聪明人做事,顾忌太多;猪做事,很少有顾忌。聪明人很少屠杀,坑杀,为的是收买人心;可是猪不会考虑这些,一切由着性子。
“将军,我们不如杀下去吧!”黄友脸上有些疯狂,“杀一个够本,杀两个挣下一个。有贪生怕死之辈,可是也有悍不畏死之士我刚刚数了数,大概还有三百多果敢士卒愿意为将军死战,我们杀下去,跟金军拼了!”
种师中却是摇了摇头,道:“打了这么久,我也懒得再拼了。那些士卒愿意为我死战,可是我却不能不顾及他们的生死。都是爹妈生下的,没有人不怕死……我是必死了,可他们不必给我陪葬!”
看着星空,种师中心情极为平静,右臂一拔腰间的宝剑,剑身上放出寒冷的光芒,没有一丝犹豫,宝剑架在脖子上,只要是轻轻滑动宝剑,颈部的动脉就会割破,鲜血就会狂流,那时就会彻底死亡。
这一刻,种师中决定自杀。
战斗到了现在,继续拼杀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那些士兵愿意为他死战,可是他却不能不顾及这些士兵生死。他若是活着,那些士兵们必然拼死厮杀;可若是他自刎而亡,士兵们必然不会死战,可能活下去。
“噗!”宝剑滑动,鲜血流出,宝剑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种师中摔倒在地,眼神渐渐涣散。
副将黄友也拔剑自杀。
残余的宋军没有太多的抵抗,就纷纷向金军缴械,成为了俘虏。
完颜娄室没有失信,没有杀俘虏,当然也不会优待俘虏,而是将这些俘虏编成一队,加入了民夫的队伍,不断的挖着壕沟,施展着锁城之法,不断的围困着太原,要把太原彻底的拖死,困死。
种师中死了。
一些金军将士心中愤恨种师中,打算将他的头颅斩下,挂在寨门前示众。最后,被完颜娄室拒绝了,将种师中埋葬,给敌人以尊敬。
在种师中死亡的那一刻,赵朴率领着八千精锐,正在昼伏夜行向着忻口急速前进。
汴梁的种师道正在拼命的咳嗽着,生命正在走向尽头。
姚古、张璟等部固守在原地,果然没有及时援救,直到几天之后,才得知种师中阵亡的消息;
李纲、许瀚等人正在等待着种师中胜利的消息;
汴梁城内的大臣们依旧在争吵着,唾沫横飞;
在扬州、应天府等地,歌舞依旧,北方的战火对于他们而言太遥远了,书生正在不断的遣词造句,为博得红颜一笑;扬州十里青楼,依旧是繁花似锦,如梦似幻。
ps;第三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