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近的距离,双方是能够彼此瞧得见对方模样的,我瞧见了长戟妖姬,而她,也同样看到了我和马一岙。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这娘们可没有跟我们叙旧的想法,她本打算半渡而击,让我们被那怪鱼侵袭的时候动手,却不料我这一棒子下来,直接过了河,这才露出头来,全军出击,从坡上冲下来,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事实上,她这般的举动,的确让我们有些猝不及防,特别是那二十来人俯冲而下的气势,着实让人有些惊骇。
马一岙对于形势的判断最为出色,瞧了一眼之后,觉得我们肯定是打不过对方的,所以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挥手,对我们说道:“走,走,沿着河道跑,不要给他们追上。”
我们几个,都没有太多的荣誉感,也不觉得跟敌人死战不退,有什么壮烈之处,所以马一岙一声招呼,我和小和尚便从善如流,赶紧朝着旁边的河岸下游跑去。
那帮人堵在这儿,却是早有布置,我们这边一跑,立刻有人过来堵截。
不过我们选择的是河流下游,这儿人手不足,只有三个,此刻一人提棍,一人捉刀,还有一人举着两把大斧子,相当凶悍。
他们倒用不着击败我们,而是死命拖延,将我们给缠到他们的同伴到来就行了。
所以压力算不得大。
但我们此刻逃命,任何胆敢阻挡者,都是生死大敌,所以我没有半分与之交击缠斗的想法,一根金箍棒在手,一马当先,那大棒子抡了近乎一个半圆,然后重重地砸向了第一人去。
那人手中一根硬木棍,一看就知道是力猛之人,然而与金箍棒猛然相撞,却是浑身一震,人却给直接掀飞了去。
那棒子上这一下蕴含的力量,是实打实的恐怖、汹涌。
而一击得手,我并不怠慢,顺带一捎,却将另外两人手中的武器给撩到,那使棍者是三人中力气最大的人,他都扛不住我这妖劲狂涌的一下,其余人自然也还差点儿意思,两者相击,基本上都是一触即溃。
我用尽全力,将阻拦的人给直接击溃,也不补刀,一触即走,没有半分停留的想法。
我们三人发足狂奔,为了逃命,大家都拼尽全力,没有半分懈怠,激发了平生最大的潜力来,风声在耳边呼呼而过,冰冷的寒风有些刺骨,如同刀子一样在脸上刮着。
跑!
我双腿处于一种高强度的节奏之中,如同律动,分秒不停,一开始还感觉有些凝滞,到了后来,却感觉景色不断地往身后飞掠而过。
当我真正提起了速度来的时候,当真是如飞起来一般,在三人之中,担当领头的位置。
到了后来,我不得不放慢脚步,不然小和尚和马一岙都有点儿追不上。
至于身后的追兵,有快有慢,在我们身后锲而不舍地跟着,差不多跑了十几分钟左右,马一岙突然开口说道:“他们停下了。”
啊?
我回头望去,瞧见追兵已经停下了脚步,十几人踌躇在一片小山坡前,那长戟妖姬朝着我们这边遥遥望来,几秒钟之后,手一挥,这帮人就潮水一般退去,走向了另外一边。
他们走了。
显然,他们有着详细的计划,觉得既然不能伏击到我们,再强行追下去的话,也没有太多意义,所以主动放弃了。
追兵转身离开,而我们也没有继续再跑,小和尚哪里经受过这般高强度的追逐,直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痛苦地说道:“好累啊,我的心脏都差点儿快要跳出来了。”
马一岙将手放在了他的背上,然后帮他行气。
他一边帮着小和尚调理气息,一边说道:“有点不太对劲啊。”
我愣了一下,说什么意思?
马一岙说道:“黄泉引既然敢闯这地狱八重寒界,必然是安排得有高手的,而如果有真正的高手,我们刚才未必能够逃脱得这般轻松,或许早就被拦截住了。”
小和尚有些不解地说道:“没有高手不是很好么,你还真是想我们被逮住啊?”
马一岙摇头,看向了我,然后说道:“侯子,刚才跑的时候,你有没有用望气之术,看一下那帮人?”
我回想了一下,点头,说有,大部分是夜行者,气息五颜六色的。
马一岙说有没有特别厉害的,就比如——四大贝勒级别的?
我摇头,说没有。
马一岙说道:“是没有,还是有人藏拙了?”
我想了想,摇头,说不知道,当时太紧张了,我跑得跟兔子一样,哪里注意得到?
马一岙沉吟一番,然后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来的人,可能未必是黄泉引的,很有可能,只是长戟妖姬的个人行动。”
他这般一说,我琢磨了一下,顿时感觉很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