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一阵激烈交锋之后,没有任何战果的白七郎陡然恼怒起来,额头上的一对角越发茁壮,双目之中,宛如碧绿大海一般。
我与之对敌,必须要与他有眼神的接触,从而判断出对方下一步的动向。
然而这一看,我的心神却是一阵摇曳,仿佛碧海潮生,波浪滔天。
我直接就陷入了连绵不绝的碧绿之中去。
精神攻击。
“醒来!”就在我一阵恍惚的时候,朱雀及时唤醒了我,我的神魂骤然抽离,瞧见那枪尖离我的鼻尖只有一尺,陡然后退。
九路翻云,惊澜——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我再一次地阻止了白七郎的攻击意图,而这个时候,却听到不远处有人大声呼喊起来,白七郎往后猛然一个翻身,主动退出战斗,而这个时候,我甚至都还有一些意犹未尽。
不知道为什么,我甚至还对这个辰龙夜行者,生出了几许森然杀意来。
即便理智告诉我,此时此刻,与他为敌,直至分出生死,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但我的情绪之中,依旧充满了嗜杀的欲望。
我感觉周遭一片血红的颜色,生命的诞生与消亡,仿佛都在一瞬之间,而我对于这样的感觉尤为迷恋。
但我最终还是克制住了这股情绪,因为我瞧见了白七郎主动撤离战斗的原因。
胡车突围了。
那家伙原本是在与白七郎交手,然而白七郎却因为朱雀与我的亲密关系而心生妒意,抽身过来,与我们为敌,反而给胡车发挥的空间。
那家伙趁着这段时间,居然顺利突围。
尽管跟在胡车身边的人已经从七八个,变成了两人,但他最终还是冲出了重围,抵达了那尊巨大佛像之前。
随后他用那霸下妖元,直接攻破了海眼的壁垒,冲进了禺疆秘境之中去。
后路被端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白七郎即便是对我再多恨意,也终究没有再战的意图。
因为我顶多也就是疥藓之疾,而胡车,方才是心腹大患。
白七郎转身,带着一众人等杀向了巨石佛像处,我想着那禺疆秘境的大门洞开,心中欣喜,也要跟着冲将过去,却听到朱雀在身后喊道:“且等等。”
啊?
我停下脚步,回过头来,问她道:“机会难得,为什么?”
我虽然心中不解,但最终还是停下了脚步。
朱雀很满意我的表现,问我道:“怎么样,感觉如何?”
我单手执棒,左手捏紧拳头,骨骼咔咔作响,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尽管运用的时候,有一些费力,不过面对着一流强者,也不至于毫无反手之力了。”
我之前,对上白七郎这样一流强人,唯一的办法,就是引燃身体里的烛阴之火,陡然爆发,打的是一波节奏。
而如果在那有限的时间里,没有能够将对方制服,那么我面临的选择,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跑。
一波成神,一波黑。
而且还是极为狼狈的逃跑,倘若不是天机女皇送我一套遮羞的冰蚕丝衣,那模样更加难看。
但是现在有了丹田里面的这一股旋劲,我就多了更多的可能。
我信心满满,朱雀却伸出手来,贴在了我的胸口。
她感受了一下,然后说道:“毕竟不是妖元,到底还是差了一些,少了许多灵性,也不可再生——这玩意,估计最终的作用,也就是构建和扩展你的经脉通道,再加上支撑你三次激烈的战斗而已……”
我说即便如此,也已经很不错了——他们都走了,我们要去么?
那胡车用霸下妖元强行轰开海眼,跳了下去,白七郎气急败坏地带着妖府一众高手也跟着下去,此时此刻,那佛像跟前,居然就只剩下小猫三两只。
我心中焦急,赶忙问起了朱雀,而她却微微一笑,说道:“不急,那里面机关重重,先让他们平趟一会儿,我们再去收拾残局。”
她话音刚落,我瞧见一个灵动的身影出现在了佛像跟前,朝着我挥了挥手,然后也跳了下去。
是唐道。
他没有过来与我汇合,而是跟进了海眼里去。
那家伙,倒是个特立独行的猫。
而就在这时,突然间我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杀气,猛然扭头,瞧见先前生死不知的西门越,居然出现在了我身后的五米之外。
他认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