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一岙摇头,说你别管我了。
我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认真盯着他,说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别遮遮掩掩的。
马一岙依旧摇头,说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你做得已经够多了。
我瞧见他一脸痛苦的表情,思维发散出去,脑子一动,然后说道:“难道……那帮吊毛找到番禺去了?”
马一岙听到,痛苦地将双手捂住了脸。
我一下子就跳了起来,说不可能吧,那个地方这么隐秘,他们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马一岙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一字一句地说道:“他们找到了那个黑车司机——想不到啊,是我低估了郑勇那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他当真是把老歪的能力,给学了大半。”
黑车司机?
郑勇?
听到马一岙的话语,我的脑子一阵转,方才将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联系到一起来,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
这帮人居然能够达到这样的地步,给人一种天罗地网、无处可逃的感觉。
这也太恐怖了吧?
我赶忙问道:“海妮被他们抓住了,对吧?李爷呢,刘爷呢?”
马一岙痛苦地说道:“都给他们拿住了。”
我说那怎么办呢?
马一岙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他们让我过去,拿癸水灵珠赎人——不过话虽如此,但我知道,他们不但要癸水灵珠,而且还要我的性命,用来杀鸡儆猴,在江湖上立威,所以此去必死无疑。
我急了,说那就别去了。
马一岙还是摇头,说不,不行,无论是海妮,还是李爷刘爷,他们待我,都如同家人一般,我对他们也是如此,我怎么能够置之度外呢?
我说你去有什么用?那帮人兵强马壮,又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你过去了,只不过是送死而已。
马一岙揉了揉太阳穴,好一会儿,方才说道:“对,正因为如此,我才让你别来参与此事。”
我听了,一股情绪从心中腾然而起,陡然怒了:“马一岙,你他妈的说什么呢?”
啊?
马一岙抬起头来,看着怒气冲冲的我。
他没有想到一向都没有发过脾气、温吞吞的我,居然冲着他骂了起来,不由得一愣,说怎么了?
我伸手过去,一把揪住了他的脖子,说你看不起人是么?凭什么你觉得自己不怕死,而我侯漠是个胆小怕事的小人?回家养老,还是远走高飞?这他妈是我的性子么?我就算回老家了,那又如何?我还有四道生死关没办法冲,顶多也就两年性命而已——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说要帮我冲关,成为真正的夜行者,成为有史以来第二个完全决心的灵明石猴,你死了,我一个人活着干嘛?
马一岙苦笑,说敢情是赖上我了?
我听到这话儿,忍不住笑了,推了他一把,说你这话儿真他妈的别扭,我又不是思春的小妞儿——不过你说起来也是没错的,我算赖上你了吧。
马一岙坐下,在车站的候车室座椅上,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睁开了眼睛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就算是为了你,我也不能死。”
我说当然,怎么,你改变主意了?
马一岙摇头,说不,人还是需要去救的,不过不能是去送死,咱们得想办法活下来,不但如此,还要把人救出来。
我说废话,这当然是最理想的结果,只不过该怎么做,你有办法了么?
马一岙说有了。
我眼睛一亮,有些激动地说道:“什么办法?”
马一岙说对方人多势众,我们两个过去,肯定是鸡卵撞石头,稀碎;但如果我们也叫上足够的人手,孰强孰弱,那还不一定呢。
我有些意外,说你昨天半夜不是说了么,你又不是你师父,哪里叫得来人?
马一岙站了起来,眼眸亮晶晶的,脸上的铁青消散,变得红润,然后露出了一份狂热的表情来,一字一句地说道:“能,就凭四个字。”
我说那四个字?
马一岙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东方,然后说道:“游、侠、联、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