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别到时候事情办成了,但钱拿不到。
这可就太尴尬了。
我这问题问到了点子上,李君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这件事情,我当然做不了主,不过还是希望刘大师能够跟着我去一趟,我会说服我老公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问题就不大——对不起,我夫家家大业大,规矩挺多,我这儿媳妇的身份挺尴尬的,没办法这个时候给您回应。”
她说到后面,满是歉意,而马一岙却是大手一挥,说嗨,做我们这一行的,讲究的是一个有缘无缘而已,就算不给钱,那又如何,既然碰上,又怎么会不帮呢?走,走吧。
匆匆吃完饭,我们离开了酒楼,往西走,李君联络了自家司机过来接我们,然后朝着她公公住着的私立医院行去。
王家的车是好车,我看不出牌子,但漂亮的车型和豪华的内饰,还是让我惊叹不已。
期间李君接到了一个电话,是她老公打过来的,电话那头的情绪有一些不太好,问她人在哪里,李君回答在路上,她老公有些不太高兴,说这个时候还往外跑,怎么这么不懂事呢,现在几个兄弟姐妹都盯在这里,要万一父亲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招呼……
我听这意思,立刻明白,敢情这位九叔人还没死,膝下的子孙们都开始惦记起了分家产的事情来。
李君老公的情绪有些急躁,以至于都没有能够听李君说起马一岙的事情就挂了。
这事儿让李君颇为尴尬,跟我们道歉,马一岙却很开明,笑着说道:“父亲重病,心中慌乱也是应有之事,不必在意。”
没多时,我们抵达了一处位于半山的私人医院。
下了车之后,我们来到了一处并不像是医院的建筑前,到了三楼的住院部,瞧见门外的走廊上围着一大圈的人,有西装革履的职业经理人,也有王家人和管家、佣人——李君的公公前后一共娶了三个老婆,生了十一个儿女,从四十多岁到十来岁都有,而她的老公则是第二个老婆生的,排行老六,是王家的第三个儿子。
当我们抵达这个楼层的时候,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匆匆走了上来,见到李君之后,就低声埋怨几句,随后瞧见了身边的我和马一岙,不由得皱眉,说他们是?
李君连忙介绍起了马一岙来,说这就是我这两天跟你提起的刘大师,没想到今天这么有缘,居然正好碰到了他。
李君说明缘由,她老公皱起眉头。
他简单跟我们握了手之后,说道:“我们已经请了港岛最有名的风水师和中医过来,就不劳烦你们了,端叔,你过来,帮我送两位回去……”
他都没有跟我们仔细聊,开口就撵人,这态度不但让我们很不满,连恳求我们过来的李君也脸上无光。
她朝着我们赔笑,让我们先等等,然后拉着自家老公去角落好是一顿说,如此聊了几分钟,那人方才过来,打量了一眼马一岙,问道:“君君对先生十分推崇,想来先生也是很有本事的,不过我父亲这事情十分棘手,好多人都束手无策,先生可有把握?”
马一岙并没有把话说死,只是平静地说道:“有无把握,这个得看到人之后,我才能够断明,现在还不好说。”
李君老公沉思了一会儿,终于下了决心,说两位跟我们来。
我们跟着他往前走,来到了病房门口,那儿堵着一人,是个老头,头发斑白,狐疑地打量着我们,李君老公开口说道:“符叔,这是君君从内地请来的师父,也有一身本事,想请他帮忙进去,给我爸看看。”
那符叔打量了马一岙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里面是回春堂的坐馆在看,这一位,用不着吧?”
李君老公咬着牙,坚持说道:“符叔,我是我老豆的儿子,总不会害他。”
这时里面走出一人来,那人长得很像李君老公,年纪却大上了许多,他看着我们,低声说道:“老六,你搞什么,不知道里面在忙么,捣什么乱啊?”
李君老公瞧见这人,头低得更下了,将情况说明一遍,那人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内地有什么大师,走走走,赶紧打发走。
他说罢,转身就要往里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马一岙却开口说道:“且等。”
男人回头,一脸戏谑地说道:“怎么,不愿走?想拿点赏钱么?”
马一岙摇头,说不。
他伸出手,在那男人的肩上一搭,然后缓缓上扬,而这个时候的所有人,都看向了他的右手。
那右手上,有一条张牙舞爪的褐色蝎子,尾巴高高翘起来。
所有人都看到了,这蝎子,是从对方的肩头上。
拿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