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靥魃要复活,必然要汲取足够的怨气,重现当年发生的事。你们看见了,这里既然是过去的蓬莱岛,那么靥魃此时定还没有来。当年在蓬莱岛,靥魃是先从附身了某一个怨气深重之人开始,通过此人话语传播瘟疫,一夕之间就传遍了整座岛。”
灵湫道:“我们走,先进城再说,丹朱。”
丹朱应声伏下,羽翼伸展开来,竟又变长了几丈,显得中间一个少年的小脑袋极不协调。楚曦目测了一下,虽觉丹朱身上挤下他们几个绰绰有余,心里还是有点别扭,感觉在虐待小孩子似的。
似是感应到他的想法,丹朱扭过头来,眨了眨眼,很乖的样子。
楚曦顿生怜爱,坐上去时,忍不住想摸他的脑袋,手就被一只蹼爪半路截下,沧渊一脸不满地瞅着他,挑起眉梢:“不,嗷。”
楚曦心下好笑,转而摸了摸他的脑袋:“好,师父只摸你一个。”
沧渊眯起双眼,往他怀里直钻,一旁灵湫忍无可忍,脱下披风甩到师徒俩身上:“你把他藏好!这岛中不知有多少牛鬼蛇神,鲛珠对修道之人是无价之宝,万一被盯上了,麻烦要多少有多少。”
“哎,不如卖给我,卖给我就没麻烦了!”
那青衣灵巫从一旁凑上来,盯住楚曦怀中,双眼放光:“小公子,你从弄来这么漂亮的小鲛人啊,能不能卖我?我出三十万金…..”
没等沧渊发飙,楚曦一把将他掀了下去,将沧渊往怀里裹了裹,沧渊心里甜滋滋的,尽管鱼尾又躁又痒,还是缠紧了他的腰。
昆鹏眼珠子都快翻得飞出去了,不自觉地狂揪鸟毛泄愤。
丹朱吃痛地抖抖双翅,飞了起来,那青衣灵巫边追边喊:“诶,等等,捎我一程!我会招魂驭鬼,会缚妖驱魔,还会暖床滚床,按摩搓背,十八摸,四十九式,九十六招,夜夜不重样!等等……你们要对付靥魃是不是?我能织梦,美梦,发财梦,春|梦!”
“……”楚曦默默捂住了沧渊的耳朵。
灵湫轻喝:“丹朱。”
丹朱在半空中打了个转,又飞了下去,青衣灵巫气喘吁吁的跳上来,被沧渊的鱼尾甩了一耳光,险些一个跟头又栽下去,揪住丹朱的尾翎才勉强坐稳,抹了一把鼻血:“哎,我说你这个……怎么脾气这么坏?我说要买你,又没说要把你怎么样……”
感觉沧渊一动,又要暴起伤人,楚曦忙把他按住了:“乖。”
那人抹干净鼻血,取下斗笠,竟露出一张深邃鲜明的脸,皮肤是久经日晒后的小麦色,他那双眼睛一看便是时常招惹桃花的,蕴着一股风流气,细长颈间挂着一枚银环,随着他的呼吸微微扭动,细看原来是一条小蛇。
不知怎么,楚曦总觉得他眉目有点像一个人。
“在下苏离,巫咸国来的,勉强算个巫医吧,见过诸位。”
昆鹏对他一抱拳:“在下昆鹏。”
“在下楚曦。”楚曦腾不开手,也就只能点点头了。
灵湫倒很直接了当,转身过来就掐住了他的脖子,那银蛇张嘴想咬,被窜上来的拂尘活活缠成了一团鸡毛掸子。
“说,你和那妖修怎么会在那艘船上的?又怎么会安然无恙?”
“船上又不止咱们俩活下来了,剩下的这会儿都在跟那群鬼爪螺吵架呢!只不过我爬出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你们……”
“少啰里八嗦的,回答我的问题。”
人面螺心里犯嘀咕,灵湫这口气跟他师父还真像。
感到颈间手指猛地收紧,苏离叫苦不迭:“我说,我说还不行嘛!我就是知道那是蜃气船,才上来的,我有个哥哥上了蜃气船,人就不见了,我时来寻他的,至于那个狐妖,嘿嘿,就是我在船上勾搭上的露水情缘,她可辣了……”
人面螺道:“他说的是实话,别为难他了。”
楚曦问:“你那个哥哥,是不是叫……苏涅?”
“公子?”昆鹏一惊,这不是公子养的那俩门客其中的一个吗?
苏离点点头:“可巧,他确实叫这个名儿,你认识他?”
楚曦一哂,摇摇头:“不止认识。我养了他三年。你觉得巧,我觉得更巧。”
“养?”苏离表情奇怪了起来,笑道,“我哥,确实生的不错……”
“你别误会,我没那种奇怪的癖好。”
“哦~”苏离瞥了一眼他怀里,“我还以为——”
楚曦顿时明白他想哪儿去了,怪就怪这只活宝生得太漂亮,现下又已生出了十三四岁的少年相,难免让人想歪,不禁有点不自在起来。他掰了掰腰间缠成麻花的鱼尾,掰了几下,沧渊暴躁地伸出蹼爪,用披风把他的头也蒙住了:“请师父,不看他,看我。”
苏离暗暗咂舌,这小鲛人,这么霸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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