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林言琛惨白的面色,大巫师有些于心不忍,几乎不敢直视林言琛此刻的目光。
她自己也曾经历过丧子之痛,这种滋味她在清楚不过。
只是碍于白檀在,大巫师也不好同林言琛说实话,只得谈了口气道:“这孩子命数如此,大人节哀!”
林言琛还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快步来到卧房内,颤抖着伸出手,握住了床上婴儿的小手,双目通红,语气发颤道:“幸生,幸生你睁开眼睛看看爹爹啊,你别吓唬爹爹好不好?幸生……”
床上的婴儿早已没了气息,任凭林言琛如何叫他,他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白檀连带着全府的下人跪在地上,劝林言琛节哀,故而并没有人注意到,大巫师和她的手下,带着那大的有些夸张的药箱快速离开了相府。
大巫师和手下离开了相府后,找了家酒馆,单独开了间厢房,将药箱内的幸生抱了出来。
此时幸生白净的小脸已经面目全非了,大巫师立刻给他喂了解药,诊过脉,确定无事后,才稍稍安心。
大巫师叹道:“这大人间的恩怨情仇,倒是苦了这孩子了。”
一旁的下人闻言,亦是叹了口气道:“这孩子也是命苦,小小年纪受这个罪,可是大巫师,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啊?这孩子既不能送回去,咱们也不好带着。”
大巫师道:现在还不能让人知道这孩子还活着,难免那公主又动什么手脚,回头想办法告诉丞相吧,先给他找个去处。”
下人闻言道:“我倒是有个去处,我先前抱来那具死婴的父母刚刚失去孩子,说不定给他们一笔钱,他们愿意暂时收留小少爷。”
大巫师想了想,如今怕是也只能如此了,问下人道:“你带银子了么?”
“带了不少呢。”
“那好,咱们去试试!”
下人带着大巫师来到了抱来死婴的那户人家,那家人住在城郊,一间普通的茅屋内。
是一对儿看很是淳朴忠厚的夫妻俩,靠砍柴打猎为生,大巫师说明了来意后,刚刚痛失爱子的夫妻二人很痛快的便答应暂时收留幸生了。
大巫师给了夫妇二人一笔银子,并将解药递给夫妇二人,嘱咐每日给幸生服下后,这才和下人离开。
回去的路上,那下人不解的问道:“大巫师,虽说您平日里为人心善,却也从未见过您对谁这般费心过,这次为何……要做如此冒险之事呢?”
大巫师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总觉得和幸生那孩子,还有他那叫林长歌的娘亲切,实在不忍见他小小年纪便死于非命。更何况还是和我有关……”
那下人道:“无论怎么说,救了那孩子一命倒也总是好的,只是希望别被那公主发现才好。咱们一会儿回去,若是被问起去哪了,该怎么答啊?”
“就说府中烦闷,出来转转。”大巫师语毕,语气有些不满道:“再者说,我如今虽困在这景琰国寄人篱下,还怕她个公主不成?我本就看她这等毒妇不顺眼,她若是敢做什么,我随意弄点毒出来让她疯了傻了又不难。”
一旁的下人闻言,忍不住轻笑出声来。
大巫师不解道:“你笑什么?”
“奴婢笑您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时不时的竟还是和当年一般,有小孩子气的一面呢。”
大巫师闻言,面上闪过一丝尴尬道:“休要胡说,我如今都多大年岁了。”
……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回到了相府,果然,白檀见到二人回来了,神色掩饰不住的慌张,低声问道:“大巫师这是去哪了?”
“府中烦闷,出去转转罢了。”大巫师见白檀一脸焦灼,淡淡一笑,眼中不无轻蔑道:“公主放心,这事是你我一同做的,我又怎么会说出去呢?”
白檀被说中了心思,有些恼羞成怒道:“这相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您还有心思出去闲转?”
大巫师淡淡一笑道:“死的人又与我无关,公主以为,我也要装模作样的来哭丧么?”
“您说谁装模作样?”大巫师的直白令白檀心中有些不自在,“我也懒得和您废话,我就是来和您说一声,这件事你知我知,若是传了出去,你我……怕是都不好过!!”
白檀的警告,在大巫师的眼里幼稚又可笑,她全然无视,面上敷衍着答应道:“公主放心,对了,丞相大人现在如何了?”
白檀闻言,也不屑于在大巫师面前装什么好人,冷嗤道:“还能如何?大人在乎林长歌那贱人!自然也在乎他们的孩子,现在正难过着呢。”
大巫师道:“我去劝劝大人,说不定能开导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