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褚绿荷着水红色荷袖裙站在月光下,眸中汹涌着怒气。
“我上哪偷衣服又干大姐的事了?”褚七月口气淡漠。
褚绿荷上前两步,目光如电,不放过她:“我是为了褚家着想!这里是许都,又是程太夫人的寿宴,你偷东西的事若被人揭发出来,丢的可不是你一个人的脸,我们整个褚家就完了!”
听着她这样的话,褚七月只想到了四个字:道貌岸然!
干脆不理她,径直往回走。
褚绿荷气得一跺脚,这丫头片子越来越会拨她的虎须了,而不再像从前那样老老实实听她训斥!
这口气,着实发泄不出来。
褚七月望着无边的夜色,心中暗想,他怕是早到了男桌那边,此刻正在饮酒作乐吧。
想到那个男人,她的心竟是莫名地温柔了下来。
回到座席上,褚七月还没坐下来呢,就发现程太夫人身边多了两张座位,一个坐着程文杰,另一个,赫然就是她刚才想过的人。
程太夫人一张苍老的脸笑成了绽放的菊花,冲着肖桐点头,肖桐嘴角勾着优雅的笑,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程太夫人如此高兴。
那抹红色的身影,纤瘦颀长,随意地坐在椅子上,便有一股天生自带的潇洒,肆意风流。
褚七月的心脏不争气地快速擂了起来,强作镇定,她坐了下来。
后跟着进来的褚绿荷在跨进后门的那一刻呆住了,看着肖桐的方向,眸中溢出极大的惊喜。
他来了,终于来了!
今天晚上,所有的失落一扫而空,小心肝立刻雀跃起来!
褚绿荷迈着款款大方的步子朝座位走去。
“咦,哪阵风将童公子吹来了呢?”
她似无意地说道。
肖桐的眼光淡淡瞟了下褚七月,却落在褚绿荷脸上。
“大小姐身体可安康了?”
“托童公子的福,绿荷身子大好了。”
褚绿荷声音温婉,语态天真。
程太夫人笑着骂道:“哪里来的童公子,绿荷,你眼光拙了。”
褚七月一怔,怎么,太夫人想要揭露肖桐的身份了?
褚绿荷也为程太夫人这话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反应不过来地看着她。
程太夫人满意地看向肖桐,叹道:“我若是有肖公子这样的孙儿,那可是做梦都笑醒了。”
闻得此言,程夫人面色微变,轻咳一声,以提醒程太夫人勿要失态。
开玩笑呢,人家岂是他们能高攀得起的?
便是说这句话,也得掂量掂量别人会不会不悦。
唉,想着程夫人心里也叹了一声。
别看这位和她儿子一般大年纪,称兄唤弟的,可她与相公可从来没真将他的辈份看小。
在他们眼里,他只是顶头上司,却不是别的什么。
就像那个面冷心铁的男人赫连懿,生来便是高高在上,即使年纪小她相公一轮,那也是掌控他们生杀大权的地狱魔头。
程太夫人听得程夫人提醒,自知失言。
倒是大夫人、二夫人几个面有惊疑之色。
肖桐心情很好,不由笑嘻嘻道:“老太太,你若认我做孙子,那是我的福分,那我可就得叫你奶奶了。”
程太夫人闻言大喜,也不敢当真,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程夫人脸色发白,赶紧出来说道:“玩笑可开不得,肖公子,那我岂不是占你的便宜?”
肖桐当即纠正道:“程夫人本来就是肖某的长辈,怎么叫占便宜?”
程夫人一时无言。
程文杰胆子没有他母亲那么小,立即拉着肖桐唤哥哥,哄老太太拿见面礼,场面无比欢乐。
大夫人与二夫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里看到了惊惧与怀疑。
姓肖,又一身红衣,莫非,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传说太过遥远,眼前的肖桐又如何年轻,大夫人自是不敢相信的。
直到身旁几位早有怀疑的夫人相继询问肖桐的身份,肖桐没再多掩饰,大大方方地任程太夫人介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