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放心好了,没人会知道我们的形踪。”
褚七月打开后窗,径直翻了出去,杏儿只得跟上。
天色已冥,月亮笼罩在大片大片的乌云中,钱府的小路格外幽静,两人一路走过去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钱府后门处种了两棵梧桐树,浓密的枝叶在地上覆了黑黝黝的影子,她们走近时,枝叶后发出窸窸的声音。
“谁?”褚七月冷声问。
“七小姐。”走出来的瘦弱身形却正是褚管家。
褚七月回头给了杏儿一个眼色,杏儿不情愿地退到十步之外,她才转身笑吟吟道:“管家好眼光,这样都认得出七月来。”
其实她想说的是,他怎么会像个影子一样甩不开。
褚管家打量了她一眼,悠悠问道:“你的计划是什么?”
褚七月清漠地说道:“这个不劳管家操心,到时候我会通知你。”
“好,那我等你的消息。”褚管家倒也干脆,“你也放心,我会掩护好你们的形踪,你们自己也要小心。”
“嗯。”褚七月没再跟他多话,冲杏儿一招手,带着她出了后门。
当褚七月往百晓生面前一坐,启唇便抛了一个问题:“程知州家的独生少爷程文杰的喜恶有哪些?”
杏儿险些被自己绊摔倒。
小姐啊小姐,你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百晓生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喜好:美食,美歌,美舞,美人和能人;憎恶:所有妨碍他的人和物。”
褚七月勾了勾唇,又问:“那他经常会出现在哪呢?”
“湖心楼,春宵院。”
(春宵院是肖桐开在许都的分院)
褚七月付了锭银子离开,想起上次在湖心楼盗玉,很不巧,对象就是程文杰。
她拿出那块莹润生辉的碧玉,在手中掂了一掂,夜风吹来,心情不觉很是舒爽,清脆的声音招呼杏儿:“去湖心楼!”
杏儿跟在后头咕咚:“春宵院,不是小姐上次说的青楼吗?程少爷怎么会爱去那种地方啊!小姐,你真的想好了要他做姑爷吗?”
褚七月笑容越发醇烈,呵呵,没想到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呢!
若非这一打听,她也不会想到,外表斯文的程文杰竟然是个重口味。
今儿她赶得巧,到了湖心楼后,很快就打听到程文杰今晚正在楼中用膳。
褚七月没有立即上楼,而是绕到掌柜处,询问他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客人在这里丢了佩玉。
掌柜的立即想起程少爷兴师动众的事情来,连忙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了?”
褚七月笑道:“我打东面来,前几天包裹被盗,将那贼抓个现行,他身上有一块玉佩,交待是在湖心楼盗的,我便带过来问一问。”
“你,抓贼?”
掌柜的有些不相信。
褚七月淡笑不语。
掌柜的便说:“你将玉拿出来给我看一看。”
褚七月云淡风轻地答道:“应该你先说说,那位客人丢掉的玉是什么样的,若是符合,我才能给你们,我若现在给你看,我怎知道你是不是信口开河。”
掌柜的一听有理,望了眼二楼楼梯的方向,说道:“你稍等一下。”
“好。”
隔了会儿,掌柜的从楼上下来,笑呵呵道:“公子,程少爷在上面等你,玉是他丢的。”
褚七月等的就是这句话,随他上楼,来到天香阁。
进去的时候,程文杰一个人坐在桌边用膳,身旁仅站了一名侍卫,桌上满是山珍海味。
他抬起眼皮看了向褚七月,问道:“你拣到了我的玉?”
那晚他根本没有注意褚七月普通的相貌,何况褚七月化了点妆,他更是看不出来。
褚七月反问:“程少爷丢的玉是什么形状的?”
程文杰一一说了,褚七月才将他的玉掏出来,笑道:“看来,这玉正是程少爷的了。”
程文杰见到玉佩回来,大喜过望,虽然对褚七月的行为仍有些怀疑,可玉是真的回到他身边了,站起来笑道:“多谢这位公子了,等会儿我会让下人去拿些打赏,不知您高姓大名?”
“鄙人姓戚,叫戚星,打赏就免了,这是小生应该做的事,这就告辞了。”
褚七月推辞道。
程文杰当然不能让她这么就走了,笑道:“这么急着走,让人以为我程某一点礼节都不懂,来,掌柜的,添一双碗筷,我要请戚公子一同用膳。”
褚七月假装推辞了一番,才大大方方地坐到他对面,程文杰看见她坐的位置,眉头微皱,想要说什么,却因掌柜的还在,生怕被他误认为自己怠慢恩人,便没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