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清微蹙眉,想到自己也得好好整理下思绪,便点头同意了。
“清清,晚上盖好被,小心着凉了。”
赫连治沙哑的声音自后头传来,林清清的背影一顿,很快进了屋。
看着剩下的四间木屋,赫连治说道:“因着山上寒冷,我们在这住了近十年,每日锻炼,体质已经很好地适应了这里的低冷,倒是你们要注意一下,四间偏房都有炕,北帝您睡东边第一间,我带懿儿和肖桐睡第二间。”
谢无心立即道:“那我带徒儿睡西边第二间,西边第一间留给我女儿。”
云紫洛抬头看了眼赫连懿,见他无异议,大有一副要与自己的父亲彻夜长谈的架势,便说道:“我与娘睡主屋吧,娘一个人睡我也不放心,肖桐,你睡西手第一间。”
黑珍珠似的眼睛看过来,肖桐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刚才苦于房间不够,不得不隔与赫连父子同住,现今能给他们一个谈话的空间,他连忙答应着:“好,就这样。”
安排好房间后,宁珍及花折扇被带了上来,谢无心安排她们先住在地道内,连夜带徒弟在偏房制药。
第二日,这解药便配好了,巧得很,当日便是月半,谢无心在花折扇上臂上割了一小瓶血,当夜给林清清与赫连治两人喝下。
连喝三碗药汁,两人身上都开始出虚汗,早早地睡了。
而花折扇,因失血过多,晕厥了过去。
想到因为她,清清才受了这诸多苦楚,谢无心对花折扇已痛恨至深,这玄灵之花的毒也是由她亲手种下的,所以她现在割血为清清疗毒,是天经地义的事!
他并不因此对她感恩,所以让宁珍派人送花折扇下去,至于她的生死,他已经不想知道了。
第三日清晨,宁珍在下崖前,跪到林清清床前叩头见礼,受了北帝等人的吩咐,防花折扇的这张脸惊到了小姐,特地在脸上裹了厚厚的面纱。
边说边流泪,鼻涕与泪流了一大把,她才答应先行下去,在下面等林清清康复。
待她走后,林清清又陷入了昏沉。
这崖上几个男人都懂医,但其中最精通的莫过于赫连懿与肖桐,但医毒双术最佳的,非赫连懿无人。
云紫洛便找他来给林清清把脉。
此刻,赫连懿便坐在正房的小杌子上听林清清的脉相。
脉相正常,只是有些虚弱,只消七、八天,她便会醒来,届时则会痊愈,毒也能解除干净。
想着想着,男人的心思,早已飞到前天晚上与父亲同炕而卧的情形——他们背对着背,沉默了一夜!
是的,什么也没说,可是,两人之间,却似乎和以前有什么不同了。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亲情?
而林清清,却原来在之前就被父亲拒过婚,而父亲娶母亲,只是为了表忠心,与爱情无关。
这是他头一回才知道的事。
对林清清的怨少了,但始终对她喜欢不起来,哪怕她是洛儿的亲生母亲,哪怕,她与洛儿有着几近一致的容颜。
赫连治的毒性显然比林清清要好得多,服药不久便醒了过来,而林清清睡了五天。
在独崖上又休养了七天,众人收拾了行李一同下崖,林清清准备随北帝回冰城。
当他们一行人走出地道的时候,山洞内外已跪满了暗卫,个个脸色激动地高声呼道:“恭喜皇上!恭喜清清公主!恭喜冰洛公主!恭喜南川皇室团圆!”
为首匍匐在地的,便是宁珍。
“起吧。”北帝笑容满满地一挥手。
林清清则已快步行到宁珍身边,伸出双手扶起了她:“珍儿!”
她的双手猛烈地颤抖着。
那日宁珍来床前看她时,她正昏昏噩噩,所以记不太真切。
这时,却是真真正正与她相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