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这些监考官更是吓得语无伦次了。
这已经不是一篇文章的所有权问题了,所涉及到的是贪污受贿、打压有才之士等一系列罪名。
见钱有亮这么说,云浩忍不住出言:“你不是有意的?那我的文章怎么会变成你的?你刚才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这是你写的吗?”
钱有亮仰起苍白扭曲的脸,声音含糊:“不,是我的错,我不该,不该盗你的文……”
此刻,底下百姓们,心里已然一片雪亮,纷纷叫嚣起来,句句都在声讨钱有亮。
而外围,两顶显眼的高轿也朝这个方向急匆匆抬来。
“亮儿!”一声呼唤,轿子到了近前,下来一位短髯男子,中年,着白袍,书生气很浓。
“爹!”钱有亮弱弱地唤了一声,身子却不敢稍有移动。
另一顶轿中,程与义满脸惊惶地跑了过来,给摄政王行礼时被后者拦住。
“程大人,事情本王慢慢和你讲,先带这些人回州府升堂。”
钱师爷看到站着的这人是摄政王时,脸色瞬变。
此次摄政王是暗访程府的,身份并没在州衙里公布,他并不知情。
“来人,都绑了回去!”
程与义一声吩咐,侍卫出动,将主考官连着其他人都五花大绑了起来。
知州府中,惊堂木一声巨响,“威武……”肃穆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正堂,上方“明镜高悬”的四字匾额越加清晰,观堂的百姓将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程与义一脸正色地坐在高堂上,审问着这件事的始末,进行得异常顺利。
最后,在一片口水讨伐中,他做出判诀:“钱府买通监考官作弊,剽窃他人成果,影响恶劣!今判,师爷钱平,主考官万世昌大人,文书马横、刘济民、陈根生,皆数除去官职,钱有亮剥夺州考资格,终身不得入仕!”
刚宣布完,下面就昏去了两个人,却是钱平和他的儿子钱有亮。
最后一句“终身不得入仕”给他们的打击太大了!同等于直接断了他们富贵通达的路……
“抬下去。”
程与义喝道。
拂袖起身,看向一旁听判的摄政王,满脸恭敬。
摄政王“嗯”了一声,道:“就如此吧,本王也不多留了,现在便离开许都。”
程与义赶紧叫上人将摄政王、云紫洛与云浩送了出去,坐上马车离去不题。
程与义回来后问身旁传信的小厮:“你当真听得那少年叫摄政王姐夫?”
“当然了,离得近的全听见了啊。”小厮嘴巴灵活。
程与义蹙眉思索了下,重重道:“摄政王非池中物,这名女子,也绝非庸人……”
想来,他那晚是错得离谱了。
许都某间普通的客栈房内,云浩说出离开云府的经过。
他也不知吴大为何带着他离开,只因他是师父,自己是徒,便听从了。连夜抵达许都后,吴大当夜就失踪了,第二天仍未归,第三天早上,云浩因为无钱缴纳房费被赶了出来。
正巧知州府放出这场比赛,大赛第一名可以进府衙从文职,前四名皆有银两打赏,他急需用钱,就参加了。
“吴大不会是被他师父抓走了吧?”
云紫洛有些吃惊。
“不会的。”云浩接过话来,“师父说过,他师父前一段时间就离开了京城,他还托人调查过行踪,似乎是往大雪山那边去了。”
摄政王沉声道:“那再在许都附近找一找。”
云紫洛补充道:“浩儿,我们去你原先的那家客栈等。”
假若吴大还会回来……
这天夜晚,还真被云紫洛等到了。
许都客栈陷在了一片浓黑的夜色中,唯有大门前的两盏灯笼在风中摇曳着薄弱的灯火。
一抹黑衣在屋顶上滑过,翻进了客栈的二楼,悄然推开了云浩房间的窗户。
今晚的月光有些淡,背对着月光的那张脸,更是看得不真切,一步一步靠近床榻,掀开了床帘。
黑暗中,只模糊看到床上有人躺着。
一只骨节嶙峋的手伸了进来,那人犹豫着,掌心的一团白色揉了一揉,毅然探手下去。
突然,手腕被一个冰凉的东西钳住了,一脚踹来,来人很没相地坐倒在地,手里的东西也洒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