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怔地看着手机呆了片刻，姜语彤叹了口气，第二次把电话拨了过去，依然被挂断了。如此三番五次之后，姜语彤只好放弃，干脆发了个短信过去：“你不接我的电话也可以，至少给我个回音，让我知道你是否平安。”

这次欧阳翼飞还算顾念两人的情分，很快发了个短信回来：“平安。”

看着这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姜语彤欲哭无泪，最终忍不住苦笑一声，发了个第二个短信过去：“我现在回到别墅了，等你到明天早上八点。八点之前看不到你，就是说你已经决定结束我们之间的一切，那么我会在八点整离开，不会再回来打扰你。”

发完短信，姜语彤坐在了沙发上，打开电视胡乱地调着频道，至于电视上究竟演了些什么，她一无所知。就像此刻的欧阳翼飞一样。尽管面前摆着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他却味同嚼蜡。

离开餐厅之后，欧阳翼飞突然觉得很委屈，便一路驱车回到了楚若涵的家。看到他回来，楚若涵自然很高兴，忙下厨做了几道好菜。可是落座之后她就发现欧阳翼飞的情绪不对劲，便关切地问他到底怎么了。欧阳翼飞只是摇头，什么也不肯说。

两人沉默地吃了片刻，欧阳翼飞的电话便响了起来，可是他就是不肯接。如此几次之后，楚若涵大致猜出了缘由，不由试探着问道：“语彤打来的？”

“……嗯。”欧阳翼飞答应了一声，满脸烦躁和痛苦。

楚若涵见状自然更加担心，干脆放下了筷子：“翼飞，你跟语彤怎么了？吵架了？”

“没有。”欧阳翼飞摇了摇头，最终决定实话实说，“阿姨，你知道吗？原来当年给爸爸做手术的人就是语彤，她……她害死了爸爸！”

“什么？！”楚若涵一听不由脸色大变，眸中充满了显而易见的恐惧，“翼飞你……你一直在查这件事？”

“我当然要查！”欧阳翼飞脸色阴沉，紧紧攥起了拳头，“我一直觉得爸爸的死因有问题，所以一直在暗中调查。但是我没有想到，原来医院说爸爸的手术是从国外请回来的医生做的根本就是骗人的！那个人就是语彤！是她……害死了爸爸……”

楚若涵的脸色变得更加厉害，脸上满是苦心隐瞒的真相即将被揭穿的恐惧。她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以至于许久之后才摇了摇头说道：“翼飞，我想你误会了！你父亲的手术是谁做的我的确不知道，但是……但是没有人害死他，他之所以没能从手术台上下来，的确是因为他病情太重，跟任何人无关啊！”

欧阳翼飞闻言不由愣了一下：“你也这么说？那就是说……我多心了？”

“还有谁这么说过？”楚若涵小心地问道，“是……医院的医生？还是负责人？”

“是语彤。”欧阳翼飞似乎振作了些，急切地说着，“语彤说，当年的手术的确是她负责的，虽然手术失败了，但原因只在于爸爸病情太重，她又水平有限，所以才导致了失败的结果，她并没有玩忽职守，或者出现重大失误……”

“对对对！是的！”楚若涵连连点头，“翼飞，你真的想多了。你父亲的死并没有任何问题，也没有人违规操作，只怪他病情太重，已经来不及抢救！所以你不要怪语彤，事情与她无关，她不需要为你父亲的死承担任何责任！”

楚若涵的话让欧阳翼飞又惊又喜，而且已经信了大半。可是迟疑片刻之后，他还是不确定地问道：“真的？真的没有任何问题？”

“真的。”楚若涵毫不犹豫地点头，“翼飞你别忘了，我是你父亲的妻子，如果他真的是被人害死的，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我就是拼了性命不要，也一定会为他讨回一个公道的！”

欧阳翼飞更加开心，刚才才愁容一扫而空：“那既然是这样，医院为什么一直不肯告诉我们爸爸的手术到底是谁做的？医院的态度这么模糊不清，是谁都会起疑心吧？当初他们要是痛痛快快的告诉我，爸爸的手术是语彤做的，我也不会疑心了这么多年了！”

楚若涵的目光微微有些躲闪，但她还是尽量直视着欧阳翼飞：“我想，医院方面可能也有他们的考量吧。毕竟当时语彤还年轻，但已经算是医学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如果她手术失败的消息传出来，对她的前途可能会有一定的影响。”

那倒是。当时的姜语彤还在国外学习，并不是正式的医生。如果还没参加工作就传出手术失败的消息，对她的确会有很大的影响。

楚若涵的一番解释让欧阳翼飞彻底释怀，他立刻站起身往外走：“我知道了！阿姨你慢慢吃，我要回去找语彤了！”

语彤，我看到你的短信了。明天早上八点是吗？时间足够了！不过你隐瞒我这件事，终究是你不对，我还是要跟你算账的！

楚若涵悄悄松了口气：“路上小心！”